要来就早来
春日晴好,是踏春好时节。
郡主从太后宫里出来,听闻赵郎君今日在议政殿前值守,忙绕了一大圈至议政殿前,脸上荡漾着难以掩饰的笑意,上前道:“赵郎君,这么巧呢?”
赵知临回首,并未应声。
“这是……我阿兄在外头铺子里给我买的糕点,你尝尝。”郡主跑到他跟前,从婢子手里拿过一包精致的点心,又提起婢子手里藤绳编裹的满月形的瓷瓶,“还有这个,是槐花熟水……也是我阿兄买的,不不……这个熟水好像是买糕点送的。”
郡主羞红了脸,期盼着看向他。
“多谢郡主盛情,赵某不敢领受”赵知临推开她递过来的“盛情”。
“赵郎君,你莫听他们说什么攀附权贵这样的话,我知你不是这样的人。”郡主又将手中的糕点与槐花熟水递给他。
赵知临摇摇头,“郡主未必知我。”
“即使你是攀附权贵之人又如何?”郡主小脸坚定,“我阿兄查过,你此前确在公主府待过一段时间,你若想攀附权贵,便攀附我,我不在乎。”
“郡主千金之躯,请慎言。”赵知临脚下往后退,脚已至阶下,“这样的话传出去,于郡主无益。”
郡主不服气,“你当得了别人的男宠,当不了我的男宠?难不成我比别人差吗?”
赵知临仍旧后退,凛然道:“赵某只为一人男宠,不事二主。”
“我偏要你事二主!”
阶上,郡主步步紧逼,手上的槐花熟水与糕点也与她一道步步紧逼。
赵知临一步一步退下石阶。
哐当!
槐花熟水与糕点摔滚下来,啪嗒,半块瓷片迸到吴非辞朝拜的双手上。
吴非辞缓缓睁眼。
水,在半块勺状的瓷片里晃荡,而瓷片就在她手上。
她的喉咙被眼前的水激得越发干燥,如同月牙泉边的沙漠。
喝还是不喝。
明明跪在议政殿前这么久都没见他,一惊醒却看到他正与郡主正打情骂俏,这水谁爱喝谁喝,反正都要死了,这点水也救不了什么。
不喝。
吴非辞很有骨气,抬手就要扬了那半块瓷片。
一个黑影笼罩下来,扣住了她的手腕。
赵知临半蹲在她跟前,另一只手拾起碎一地的瓷瓶碎片,忽地,割破了他自己手指,血如水一般就这么流落在吴非辞的掌心里,与那槐花熟水混在一起,红不红青不青,辨别不出颜色。
吴非辞错愕,被/干渴饥饿与困倦折磨了大半日的意志突然惊醒。
她意识到眼前这人是赵知临,没有喝药的赵知临。
“你……”
她哑声,双手在她毫无知觉地情况下兀自颤抖起来。
赵知临再一次扣紧她的手腕,似安抚又似警告——再这么颤下去,多少血都不够她漏的。
他的手就这么托在吴非辞手下,使得吴非辞可以稳稳捧住血水。
喝。
赵知临的眼眸无声,但眼神里命令的意味十足。
吴非辞低下头小口啜引,立时皱眉,这味道不好,又腥又甜,再喝一口,腥味淡了些,甜意也渐渐清凉。
喉咙稍稍滋润,总算能出一点声来。
她虚弱地责怪道:“赵知临,你不听话。”
赵知临冷哼:“吴非辞,你最听话,弄成这样,真是乖死了。”
“你还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
“没有。”
“你骗我,你不喝药,死了怎么办?”
“这事,谁也别说谁。”
“要是这里死了就等于现实里也死了呢?赵知临,你真的不怕吗?”
“至少死在这里,能和你埋在一起。”
“没出息,哼。”
“你有出息,考了第三。”
“我厉害吧。”
“嗯,厉害。”
听到夸赞,吴非辞得意洋洋地笑了笑,埋头舔舐着掌心残存的血水,稍稍抬眼,即是赵知临割开的伤口,她双唇凑近,靠近舔了舔。
赵知临手指一颤,酥酥麻麻地暖意融进他的心口里乱跳,忍不住轻声嗔怪:“贪心。”
“怎么了赵郎君?别捡那瓷瓶,小心伤着手。”郡主小心提着裙边,慢慢踱着小步,这才从阶上走下来。
赵知临起身,随手撕了衣角包扎伤口,道:“郡主盛情,碎了一地,若不拾起,有愧于心。”
郡主忙紧张道:“我看看你的手。”
“无妨。”赵知临负手于后。
两人的背影一前一后,回至阶上。
吴非辞跪直了身子,死亡好像没有那么可怕了。
日已渐渐西沉,想着总算凉快些时,前边就走来几个大汉,二话不说,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