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吃汉堡
“是不是要先吃点东西再吃退烧药?”陆信珍问。
临睡前,她来到楼上看张施英的情况。
肠胃炎引起了发烧症状,家里有布洛芬但是吃之前还要再吃点东西。
陆信珍撩起他额前发丝摸上滚烫的脑门,“又烧高了?”
“刚才量过还是一样的温度。”张施英虚弱解释,闭上眼眷恋抚摸在脸颊上微凉细腻的手。
“我煮了白粥,加点白糖吃小半碗再吃药好吗?”
陆信珍说完下楼盛粥又端进房中,她搅了搅又贴着碗边刮起一圈米糊递过去,“应该不烫了。”
张施英起身,眼睛眨巴眨巴看着递到跟前的碗和调羹,在考虑是直接伸头过去还是用手接过来。陆信珍在他做好决定前已经自动自觉将调羹送到嘴边。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张施英笑笑,将勺子接过。
“明天要请假吧?”陆信珍双手捧着碗看他一点一点喝粥。
“嗯,还好后两天休息,可以休个小长假。”
见人埋头喝粥,陆信珍不放心地又伸手去探他的额头,“什么时候能退烧?”
“我喝点粥出身汗就舒服了。”张施英一口气把剩下那点粥糊糊喝光,又吃了药才躺下。
“被子要盖好。”陆信珍像照顾小孩一样给他掖被角。
“信珍你也早点休息。”看病回来已经折腾到后半夜,她到现在还没休息一直忙前忙后。
“我一会就下去。”陆信珍把被子平了平,手不自觉轻拍着,“贤余这两天加班,我把房门开着,你不舒服就直接叫我吧!”
张施英病得飘飘然,觉得自己快升天了。生场病还能换来这种大好事?他闭了闭眼好不容易强拉回理智说:“没事,你好好睡吧!”然后把人赶回房间休息。
身强体壮的人一旦生病就容易大病。张施英平时打喷嚏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这次肠胃炎直接把十几年来不曾有过的症状全部体验了一次。
刚退烧半小时还不到他感觉自己脑门又热起来。床头的杯子里面水就剩个底,他脱力瘫在床上,胃又开始隐隐作痛。
陆信珍这时在楼下,刚才还能听到在客厅里的走动声,现在估计已经回房休息。张施英不想再麻烦她,只能痛得蜷起身体。
“施英,我进来了。”
陆信珍端着热水进屋,见人缩在床上赶紧放下杯子走去。
“胃又疼了?”
床一靠近便能感觉一股热气,她坐在床边,伸手探向张施英脑门。
额际间浮出一层细汗,脑门依旧热乎乎。
陆信珍重新把被子给他盖好。
“水……”
“水有点烫。”她拿过杯子,把人扶起来喂水,“吃药时间还没到,暂时先忍忍。”
张施英嘴唇发白,痛得指尖都在颤,喝下水也没力气多说话直接缩回被子躺下。
一个退热贴贴上额头,接着一个不属于他的温暖触感摸到上腹。张施英抖了一下睁眼,只见眼前人满目担忧。
“我给你揉揉。”
她手伸进被子,顺时针在张施英腹部上按揉。
这种幸福的事也只有特殊时期才能享受,如果不是现在痛得厉害,张施英嘴都要咧到后脑勺。
他舒展身体靠近对方,因疼痛皱着的眉头也逐渐舒缓……
“还痛吗?”
“嗯,痛。”张施英打个哈欠。
“看你不像痛的样子。”
“疼,哎呦……”
“……给你拿个暖宝宝。”
“你不帮我揉了?”
“不是还痛吗?”
“痛,但是没那么痛了。”他把手伸出被子拽住陆信珍,“再帮我揉一下。”
陆信珍将信将疑,“真的假的?”她把手覆在他的胃上缓缓顺气。
“以前阿弟肚子疼我也帮他这么揉。”
“你跟信嘉才差一岁怎么还要照顾他?”
“差一岁怎么了,差一天也是姐姐。”陆信珍调了调坐姿,“做姐姐的就要照顾弟弟。”爸妈总是在信嘉惹祸时这样对她说。
“你总不能一辈子给人当姐姐。”
陆信珍笑,“不做姐姐做什么?血缘又斩不断。”
张施英拿开她的手坐起身。
“哎你……”
“对我来说你不是谁的姐姐,也不是谁的女儿,你做陆信珍就很好了。”
他目光真挚,眼里闪过窗外照进的光,像粗砺黑石切开露出温润透亮的璞玉。
陆信珍没再多说,抽回手拿过桌上的空杯,“胃不疼了就休息,我一会叫你吃药。”
连续三天,张施英躺在床上受着好吃好喝的伺候。饿了有人喂米粥,疼了有人揉肚子,身体虽受病痛折磨,精神却得到极大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