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渠
“这私河运属并非......”曹阳还想将自己摘出来,话未出口,却被打断。
就见均输官姚政风尘仆仆地走进来,急道:“下官姚政,拜公子安。私河运属一事,下官有罪。”
庆南承心头冷笑,面上还是维持着温和有礼,扶起姚政,道:“姚大人年快请起。这酷暑难熬,姚大人年事已高,何必遭这罪。”说罢,又将姚政扶到左侧,安坐。
“外侄贪名污利,占了官家私利,下官愧对北庆啊。”
曹阳没料到姚政直接将私设河运一罪推给自己,难以置信地说:“表叔,这是何意?私河运属分明.....”
“混蛋东西”,姚政脱口大骂,用手握的拐杖狠狠地敲打曹阳,怒骂道:“曹家怎么有你如此辱门败户的逆子。我来时已去见过少殷,她知你惹下如此祸事,便已携俩幼儿回了母家。”
少殷是曹阳的夫人。曹阳不曾想,自己的表叔不仅将罪名全部扔给自己,还以俩幼儿威胁,自己只能挨头揽下。
鲁什此前并不知道曹阳已知晓他与姚政合谋通过私河运属来运送烟草一事。
姚政才是私河运属的实际掌权人,曹阳不过是他利用来跑腿办事的,如此机密之事,姚政不可能告知曹阳,所以今日他才这么有底气与曹阳斗狠。
他原本的计划,就是先利用萧平正将庆南承引至东风镇,随后借曹阳意图破坏东风渠煽动百姓闹事一事,惹怒庆南承。
这样,曹阳的行运总长一职必定不保,等姚政赶来回天无力,只能同意将行运交与他,否则姚政私设河运一事必定败露。
自己领了行运总长一职,此后在烟草运输上,便可摆脱姚政的干预。
岂料......
此时的人各怀心思,庆南承自当瞧不见,慢慢弹弄那盏早没了温度的春茶。
这时,忽然滚滚浓烟自后院漫溢过来,呛得人耳鼻不清。
庆南承心道不好,赶紧往内走,果然见王端端独自躺在地上,人事不清,并不见里长夫人的身影。
他拍了拍王端端的脸试图叫醒她,却不见其反应,只得扯下桌布在水缸中浸湿,裹在王端端的身上,将其横抱而起,往外走。
原来,王端端陪同里长夫人回房休息时,又闻到了她身上那刺鼻的脂粉味,总觉得有几分疑惑,便将里长夫人安顿至床榻休憩后,悄悄地在室内左右翻找。
果然被她发现里长府里囤有大量艾草,成条成卷地叠放,若是每日烟熏也同样能造成指头暗黄的效果。
她又顺着艾草堆,发现了埋得巧妙的火线。
艾草燃烧后,表面会堆积烟灰,给人以熄灭的假象,待风慢慢吹开,极易复燃。
复燃的艾草便会慢慢燃至火线,然后将早就埋在堂屋四周的火药点燃,整个府邸都会被大火吞噬。
里长夫人本来就是假寐,她一直观察着王端端的举动,待瞧她发现了火线,便趁其不备从身后敲晕了王端端。
“小丫头,我本不想伤及无辜,可你偏要再回来,便只能怨天道舍你了。”
火龙窜天而出,霎时间将整个内府吞噬,所有人都赶紧往大门跑,却不知何时整个府门已被重重锁住。
“哈哈哈哈哈哈”,里长夫人这时才缓缓走出来,面对这些罪魁,狞笑道:“天道好轮回,今日便将你们同我阿若陪葬。”
“贱妇,萧平正,你们可知谋害王室公子加王朝官员,罪可滔天,你们岂敢”,说得激烈的姚政,被浓烟呛了俩口,咳得面目充血。
萧平正冷笑,似乎已经懒得再与他们多嘴。
“是啊,萧平正,你们有何冤屈尽可上诉,我们都会帮你的,咳咳,何必,何必闹此一出”,鲁什犹擅假慈悲。
“鲁贼,扯下你那假仁义的模样吧”,萧平正厉色决绝,“若不是您诓骗我夫人,她又怎么染上烟瘾,人鬼难分。”
“你......”
“萧里长,东风镇元元之民数千,若是今日,咳,我们具命陨于此,于他们而言,是何等惊恐,上京又会如何处置他们?”陈竖劝解道。
醒来的王端端,自其身后将陈竖推自一边,细声嘲谑道:“你这时候还想盼着能勾起他们的慈悲心放过我们,该说你纯稚还是愚笨。”
“你......”陈竖见着突然冒出来的王端端,吃惊大过被嘲笑的冒犯感。
就在这个间隙,庆南承已三两招就将萧平正制服。
“你们就算杀了我俩也没用,机关钥匙早就被扔出府院,暴力破门只会让屋梁瞬间坍塌”。
庆南承瞧了瞧屋子的结构,果然是特殊设计过。屋顶也都抹了树油,任凭如何飞檐走壁都跳脱不出。
但他并未惊慌。
庆南承的淡定令萧平正意外,再四下一看,屋内并没有一直跟着他的随从,延吉。
“你们,你们......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