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老太太，宝玉没了，我也活不下去，这入朝谢恩什么我不去了。如今叫我一头撞死才好。”

看见王夫人形容举止疯癫，贾珍忙命人把王夫人嘴巴堵上，别让里头的贾母听见。那几个婆子忙架着王夫人，拉到另一间屋子，王夫人头上的诰命帽歪向一边，衣服也被折腾凌乱不堪。

那邢夫人早已换好衣服，立在屋檐下看着王夫人的模样，心中得意，想笑又不敢笑，黛玉封太子妃，她不仅能沾点光，如今又瞧见王夫人这疯癫的样子，更是遂愿，今日是她为数不多高兴的日子。

王熙凤正在屋内张罗出行的事情，对外头的事情似乎听见，但又好像没有听见，平儿也知趣地在旁边沉默，不提起外头的事。

而尤氏是个胆小怕事的，夫妻同心，她见贾珍如此做，就明白他的意图，因此她也不会进屋去报贾母。

眼看着王夫人被架到另一间屋子，贾珍心虚地往贾母屋子去瞧，希望贾母上了年纪，没有听见王夫人的叫喊。

但贾母还是颤颤巍巍走了出来，脸色不善，朝那几个婆子道：“把你们的太太放开。发生了什么事。”

贾珍上前道：“太太不过是心神恍惚，过会就好了。”

贾母听贾珍这谎言，冷笑道：“我是老了，但没有耳聋。还有我是问太太的话，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见贾母劈头盖脸骂了贾珍一顿，众人也不再敢说什么。

婆子们放开王夫人后，王夫人立刻连滚带爬奔向贾母，哭道：“宝玉不中用了，人已经死了大半个。”

贾母闭上眼睛，这已经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当年宝玉听闻黛玉要永远南下回林家，就把整个园子闹了个天翻地覆。

所以当听见黛玉被册封太子妃时，她就知道宝玉肯定承受不住，但她没有想到，宝玉比他们先前知道此事。贾母原本还想将黛玉封太子妃这事隐瞒下来，日后缓缓告诉宝玉。

如今听见宝玉要没了，贾母心如刀割，自身情绪大起大落，身子哪里受的了，眼前朦胧。

鸳鸯和琥珀及时扶住贾母，贾珍见此事已经暴露，也只得说：“老太太，入朝谢恩不要误了时辰，免得圣上和太子妃脸上都不好看。”

贾母明白，若误了时辰，皇上虽然面上不会说什么，但肯定会对太子妃心生不满。

“可宝玉要没了，老太太恐怕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宝玉最后一面。”王夫人哭哭啼啼拉着贾母的衣襟。

贾母再次闭眼，她终于要在宝玉和黛玉之间做出艰难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