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宝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那我以后，再也不打她了！”

说完他又有些犹豫：“她真的...不是灾星吗？可我娘说...”他还是有点想不通。

屠苏冷着脸：“你是信我，还是信你娘？”

大宝这下为难了起来。

末了，他再三思量，终于咬了咬牙有了主意：“你瞧着比我娘更威风，我信你！”

屠苏没再搭话，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说话时，那小宝始终围着大马转悠，似乎想要接近初一又惧怕马蹄，急得汪汪直叫。

听见狗叫声，初一的眉头又紧蹙起来，屠苏见状便赶跑了小宝，牵着马渐渐走远。

只留下大宝还在原地踌躇满志地盯着他的背影，幻想自己已经成为大将军的样子。

屠苏带着初一到了医馆，郎中也认得他，也认出了初一。

他觉得有些晦气，面色古怪地本欲推拒，可看到将军面色不虞，也没敢多言，只好老实给初一看病。

索性她只是惊吓过度，并无大碍，只需安心休养便可。

屠苏见那老郎中面如土色，也没再为难他，又把初一放回马背上走出了医馆。

这一路他已感同身受初一过得是什么日子，凡是认得她的人，俱都指指点点连连摇头，只是碍于屠苏在场，多少有所收敛。见他靠近，都是恨不得能避多远便避多远。

屠苏始终沉着脸，牵着马一直出了太平县，那种审视的目光才消失不见。

之前给初一家送东西，都是他差商宁来，屠苏并不知初一住在何处，只好寻着来路往三合村的方向走。

马背上毕竟难免颠簸，到了三合村近郊，他便寻了一处平整的地面铺了荒草，放下初一等她醒转。

初一迷蒙半醒间，隐约见到一个身披铠甲手提长刀的男子守在身侧，也不知是梦还是真。

落日垂垂，她眯着眼睛透过指缝看着那人，只觉得他周身散着金光熠熠生辉，好不神武。

屠苏见初一动了，忙凑上前来，听她似乎在呢喃说着什么，他还当她是哪里不适，侧耳靠在她唇边。

初一的气息深深浅浅地打在他耳朵上，屠苏从未与人如此靠近，颇有些不自在，耳垂霎时间变得通红。

他耐着性子听了好半天，才听清楚她说得是——

“二郎神君...收了神通吧！快...快把你的狗带走...”

屠苏眉眼认真地看着她，老实应道：“我一棒子把它打死了。”

初一忙反驳道：“那怎么行？天兵神犬，怎可轻易责打？你...你叫它离我远些便好。”

她闭着眼睛胡乱回应，又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讲道理，面上带着几分羞赧。

屠苏见她模样乖巧，轻轻笑了笑，柔声哄道：“好，以后都叫它离你远远的，再也不吓你了。”

“那神君没了神犬，还如何做天界战神？”初一刚有些欢喜，又反倒替他担心起来。

屠苏就答：“我自有别的神通。”

初一便好奇起来，正想再问：“还有什么神通？”却忽然觉得这声音怎么听着如此熟悉，难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怔忡地睁开眼睛，瞧见屠苏正在看她，下意识问了一句：“神君呢？”

屠苏见她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便收了笑容又恢复往日那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一板一眼反问道：“什么神君？”

原来确实是个梦，初一有些怅然若失，又觉得有理，若是真有二郎神君，恐怕早就一刀戳死她这个灾星。

她起身四下打量，已不见那些孩童的踪影，猜测是屠苏路过正巧捡到了晕倒的她，只好收敛了心神小声地向屠苏道谢。

见屠苏也没否认，只是有些情绪不好，面无异样，初一小心翼翼地试探他：“将军路过时，有没有听见孩子喊叫？”她怕他看见自己被围攻的狼狈样子。

屠苏本没打算刻意撒谎，可见到初一谨慎维护自己颜面的表情，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初一才刚松了口气，便听屠苏说道：“我带你去太平县看了郎中，他说你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他知道这事隐瞒不过，索性直接向她坦白。

去了太平县？

初一的脸唰得一下变得惨白。

这么说，灾星的事，他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