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空余恨
爷思虑周到,老臣佩服。”应墨林暗抒一口气,总算把这事交代出去了,跟管家摆手,“叫人上膳,把籽言和不懂也给我叫进来。”他也没闹明白,不懂怎么一见宁王就跟冤家似的躲出去了。
“是。”管家刚到门口,跟朱正和夏则灵碰个正着,朱正连忙唤住,“诶,你把下人都带出去吧,我跟应院士有话要谈。”管家颔首请示,得到应墨林点头的指示,带人下去,掩上房门。
一见夏则灵进门,宁王走到她身旁,压低声音道:“本王一早去别苑找你,听你的家仆说你出去了,你没事吧?”他扫视她,用料不俗的紫衫白裙,跟平日里不太一样,他渐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还真是会装啊,夏则灵心底冷笑,懒得看他虚伪的嘴脸。朱正把她拉到应墨林跟前,齐齐行了个拱手礼,忙被应墨林扶住,“这是做什么,我可受不起呀!”看这小子春风得意的样儿,莫不是把夏兄家的小白菜拱了?罪过罪过,他怎么能这么揣度君上呢?
宁王看着眼前这一幕直皱眉,心跳越来越快,拉长呼吸,勉强维持处变不惊的样子。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现在学生遇到了最心爱之人,要娶她为太子妃,所以带到老师面前。”朱正执起夏则灵的手,她眼中的淡然恬静映照着他的虔诚坚定。
宁王怔住,他做梦也想不到,千算万算,尽皆阴差阳错!差点克制不住上前拆分他们,他想质问她,是不是朱厚照逼的她?
“则灵多谢应大叔多日照顾,如今有幸得太子殿下青睐,算是亲上加亲。”夏则灵温婉而笑,又施一礼。
宁王浑身一震,一腔热血“唰”地冲入脑海,习惯背到身后的那只手收拢成拳,手背青筋暴凸,几乎抓碎束发的银带。她真是半点被迫的意味也没有啊,他救了她那么多次,尽他最大的限度向她诉衷肠,她竟转身就跟了太子!好一个太子妃,好一个夏则灵,本王一时的心软恻隐,竟被你戏耍至此!
还有朱正,原本不是跟李凤书信往来暗通款曲么?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么那日朱正问他成全的人,应是夏则灵……想到这,他气得想笑,却又莫名松了口气。如果比夏则灵更凉薄就能缓解屈辱,他的确在这么做。在牵手的两人看不见的角度,宁王笔直地站在后方,无法形容的大悲大怒如岩浆迸发翻滚着,外表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朱正回头看了一眼宁王,亦有些本能的惭愧,就算皇叔做出退让,心里也是不痛快的吧?宁王行走多地扶弱济困做下好事无数,想想父皇这几年对他的堤防,的确对他不公平。犹豫片刻,朱正走向宁王,第一次有种面对无限度包容他的长辈的感觉,“皇叔,你的博大胸怀令人敬佩,我对你的感激无以言表。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但只要有我在一日,就不会让皇叔再受委屈。”
很明显,太子这是把他针对李凤的计划,嫁接到夏则灵身上了。宁王按捺着胸腔内翻腾如沸的气息,抽搐的嘴角怎么也无法幻化出完美的笑,终是弯唇而答,“只要你高兴就好。”
“当心!”夏则灵手里的茶杯盖子一个用力刮倒了茶杯,滚热的水蔓延了茶几。应墨林苦于无法叫人,倒是朱正打杂惯了,赶紧寻了块抹布擦拭起来,夏则灵僵坐在那里,脸上没有半分血色,他又扔下抹布检查她的手指,“让我看看,烫到你了吗?”
宁王垂下眼睫,生怕再看两眼就忍不住施行叶子釜底抽薪的建议。
应墨林轻咳一声,宁王重新落座到他身侧,平静道:“方才本王提的建议,应尚书也没有异议吧?八月初梅龙镇会有一场武举人大赛,胜者可分配至军营为将,太子若是能够在比赛中脱颖而出,打破之前的阴霾,相信皇上也就放心了。”
“王爷所言不错,只是本院参赛名额只有一个,朱正胜出也不会真的从军。这……”
“应大叔说得对,不能为了历练太子就枉费了一名同学的前程。”夏则灵一开口像是做太子的主,惹得宁王和应墨林俱是一愣。“邢风同学拳脚骑射功夫俱佳,是块做将军的苗子。平心而论,太子未必是邢风的对手,要是太子无端夺了名额,恐怕难以服众,来日臣民议论皇家仗势欺人,岂不是因小失大?”她没有温度地看着宁王,虽然她没摸清宁王的真实用意,但总归不像什么好事。
宁王目色微沉,真是个善变的女人,这么快就跟太子一个鼻孔出气了。
“则灵说得有理,这样抢邢风的,是不太好。”最近没干好事,朱正略有些不安。
“既是比赛,便是能者居之,太子自小跟宫里的师傅习六艺,怎么就不是普通人的对手了?再说武举人选拔无非是鞍马、射术、翘关、拳搏,距离比赛还有十日左右,本王很愿意襄助太子取得长进,到时胜负自见分晓。”宁王从容而玩味地看着夏则灵,“太子妃不擅射箭,也不必对太子如此没有信心吧?”
夏则灵脊背一热,仿佛想起什么场面来。朱正经过短暂的纠结,抓住她的手,“自从我来到书院,一直没做出什么耀眼的成就,则灵,我不想让你失望。”他诚挚地看向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