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热 part 10
月色与火光交织,微风漾在少年面上。归阙架着弓箭,似是胸有成竹。
其实尔鸣笙知道他会赢。
说不上来,但是就是知道。
如尔鸣笙所想,少年举弓拉弦,少顷便把把皆中。他眼里闪着不知哪里映着的光,朝着城墙上的尔鸣笙笑得明朗。
对了个口型:我赢了!
游刃有余。
尔鸣笙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子!好身手啊!”主人敲着锣追捧着,“你再付五两银子便可将此彩头拿下!”
归阙疑惑道:“你牌子上分明未写要再付钱啊?”
主人家理直气壮:“怎么没有?”然后在牌子上敲了敲,那牌子最底下确实写着一行小字:得彩头者需另付五两银子。
归阙冷哼一声:“哗众取宠。”然后看了眼尔鸣笙,从钱袋里掏出钱拍在对方锣上。
但是当归阙把花灯递在尔鸣笙手上的时候却是满脸笑容,丝毫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
“你被讹钱了?”尔鸣笙突然问。
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归阙决定胡说一通:“怎么会呢!”
尔鸣笙故意道:“那你方才付钱干什么?”
所以,她一直在盯着他看?
“我…我付他场地费。”
尔鸣笙似笑非笑:“真大方。”
不过这灯确实好看。
比唐明意那厮买的好看多了。
回去路上阮年年还生着闷气,嘟着嘴也不理人。
中秋过后,天气渐渐冷了。
起初还有人偷着议论尔鸣笙杀了她府里的季夫人,圣上下旨明言禁止议论,但还是无法管住悠悠众口。
过了一个月,这事也逐渐冷却了下来,呼声变得不那么紧张了,尔鸣笙也待在家里,无所事事。
这个月过得平淡,只是归阙有时会托嘉禾给耳鸣笙递信来,尔鸣笙看了一两封,觉得实在是无聊。
至于内容,尔鸣笙是不肯定的,都是降安城何时何处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好看的戏,最后还写着希望一同前去。
虽然这人别出心裁 ,在信纸上事先做好画,第一封是春日桃夭,第二封则是夏日清荷。至于后面是什么,尔鸣笙也不清楚。
但是尔鸣笙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便也没什么闲心与他同去。
近日尔鸣笙新得了琴谱,正摆弄着琴弦弹弄。
“小姐———”嘉禾着急忙慌跑了进来,满脸慌乱。
尔鸣笙拨着琴弦,抬头看她:“何事引得你这样失了分寸?”
“主君,主君被圣上压在宫里了!”
尔鸣笙愣了一下:“爹爹怎么了?”
“现下还不清楚,只是这都晌午了主君还未回来,津布婶婶便差人去寻,这才得知这个消息。”
尔鸣笙搁下琴谱,给金粟道:“你陪我出去看看。”
肃国公府坐落在皇宫边上,自然是最最安静之地。
“叫人将府门关上,一处都不要落。”尔鸣笙给金粟吩咐着。
“为何啊?”嘉禾满脸不解。
“我问你,若此时发生异动,该当如何?”尔鸣笙问。
嘉禾从小跟在尔鸣笙身边,知道她聪明,凡事自有主张,便点点头:“小姐,要叫魏巍过来吗?”
尔鸣笙默许。
方才站在府外,街上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异动,但是突然多出来的小贩徘徊在禁街口,此地直取宫门。
反倒是平日熙攘的朱雀街口,却没那么热闹。
朝局本就动荡,尔令本就是圣上老师,无论如何归楼都不会失礼于他。
尔鸣笙倒可以不必过度忧心。
小厮急促地跑了过来,喘着大气话说得断断续续:“小姐……有人敲门!!”
此时有人敲门,定然没什么好事,尔鸣笙令金粟拿了脆玉,尽量压着心头的慌张,朝门口走去。
“请揽晖郡主出门相见!”外面的声音催促着,像是有什么要紧事。
咚、咚、咚咚——
敲门声一下比一下中,仿佛下一刻便要将这肃国公府的大门踹开。
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没人不害怕。
方才尔鸣笙再三叮嘱过,无论何时都不能私自开门,故也无人敢动。
魏巍赶来,朝着尔鸣笙示意,便先出了门,随即将门打开,所有人汗挂在脸上,不敢有丝毫松懈之意,恐叛贼祸乱。
尔鸣笙看到归阙身边的舟岁站在魏巍身旁,而归阙则懒洋洋地坐在马背上,嘴里叼着一根杂草,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尔鸣笙这才松了心,收脆玉回鞘。这时归阙也将嘴里的杂草丢掉,翻身下马。
他先是四处看看,然后看着尔鸣笙,发自内心的问:“鸣笙啊,你这是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