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
“大人,大人!”是有手下不顾规矩,冲了过来。
“什么事!阁老府上,吵吵闹闹,扰了主人家的清净,成何体统。”男人面色愠怒。
“唉,大人,您快去看看吧,是庙里的事。”
皇家寺庙骚乱,外面的暗卫没等来有人报信,便只当是没有异常,在想要报给大人之时,却得到童府仆人的阻拦,他本是想来那处暗牢必定没有异常,而大人和阁老的谈话却是万万不能打扰,他便想着等大人出来之后便再向他报告。
他却是不知当寺庙里的骚乱被皇衍军平息后,有暗卫绕开皇衍军,正要给藏书阁下面的人联络一番,可进去后才得知外观平静的藏书阁早已被人闯入,关押的犯人消失不见,留下来的只有地上的尸体,皆是他们夜庭卫的兄弟们。
直到这事关寺庙的第二条消息传到他的耳边时,一颗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冷汗浸出,他便顾不得礼节,顾不得童阁老的身份,必须要把这条消息告诉给阁领大人。
侍从不敢说的明显,怕隔墙有耳,武克申听罢后面色瞬间阴沉,意识到能让手下此刻不顾规矩的禀报,只怕是严重至极的坏事。
看着身旁的美人,武克申突然生出一个猜测,一个毫无预兆的猜测,来不及作出解释,对沈之瑜说道,“你现在跟我一起离开童府。”
“为什么?爹娘会问的,这不合规矩。”沈之瑜不解。
“哪里顾得上什么规矩,若是没事的话,我亲自来赔罪,若是有事,你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无法得知。”
“什么事?”
“鼠子,带她离开。”武克申没有解释,随即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向那寺庙赶去。
沈之瑜因着武克申突变的态度亦是忐忑不安,可回头看着这一如往常的童府,此刻却凭白生出一股阴暗之意来,在鼠子的催促之下,她随即向府外走去。
片刻之后,沈之瑜却是不知,童府之内,有老人满身伤痕,苍老的躯干上甚至传出腐肉的味道,他已经被武克申折磨的毫无人形。
在床榻之上,所有人皆是想努力救治他,可老爹却是摆了摆手,他心知没有任何救治的需要,如今能撑到此刻,便是死前的回光返照了。
他拉住了童安的手,又看了看自己养大的女儿,满眼的不舍,而女儿的生身父亲自是能明白不能宣之于口的话语,承诺道,
“我绝不会再让我们的女儿受到一点欺负。”
听到此言,周老爹这才再无遗憾地闭上了地闭上了眼睛,握着旁人的手滑落下去,如此情景,周宁儿大哭出声,跪在床前向老爹送行。
一旁的童安安静地看着自己真正的女儿对她另一个父亲的不舍,眼中亦是难掩的悲伤。
替自己守护了这么久的女儿,却落得如此下场,又叫他童安如何自处?
此刻的皇宫之中,天子听完寺庙突发意外的处理结果后,等来了自北境归来的使者。
“北陈王爷尚在病中,上书恳请陛下等他痊愈之后再入洛城汇报军务。”
“你见到李乾本人了吗?”皇帝像是随口一问,使者听在耳中只觉得是一个母亲在关心生病的儿子,便回道,
“启禀陛下,王妃说王爷正在诊治中,不便生人打扰,因而小人只看到了王妃,未曾面见王爷本人,陛下福泽深厚,王爷知道了陛下对他的挂念后,定能快速痊愈。”
可好话一出,皇帝却是面色愈发难看起来,使者心中升起一股忐忑,回想着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并无出错之处,便猜测陛下应该是担忧王爷病体了,忐忑之中只听武皇又说道,
“让太医院里医术好的大夫亲去一趟北陈城给李乾治病,务必亲眼见到他,亲手诊治,确认让李乾治好后再让他随大夫一起返回洛城。”天子之言似乎是验证了他的猜想。
臣子领了命就要离去,却在转身时听到了一句有些奇怪的威胁之语,“若是带不回来李乾,你们就提头见朕。”
天子威严,淋漓尽致,满殿之上,皆是抖了一抖,使臣本人更是浸出冷汗。
可待武帝接见另一个人物时,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天子之怒。
“你是说,李守被人救走了?”帝王眯了双眼,看着跪在殿前等候发落的男人。
“陛下赎罪,贼人虽然被他的同伙救走,可臣敢保证,那李守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对北陈军起不到任何作用。”武克申感受到了殿前的压力,额尖甚至已经渗出了汗水。
紧接着,硬物砸于地面的响声传到殿外,侍卫宫女们在这无言的愤怒之下,不约而同地跪了下去。
而当夜深人静之时,童府中那间最大的中堂之内亮着灯火,人影绰绰,似乎在忙碌着什么。
床榻上的李守满头的汗水,任由这当朝阁老替自己扎针,可他行伍多年,大痛小伤不断,此刻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大约有些了然。
他的这双腿,应该是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