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羽尚未成
窿,让你死一千次,也算如愿以偿。”
贺啸当段珂眼下已是笼中之鸟,只有引颈就戮的份,便一心想着发狠而为,不曾注意到段珂的一只手早已悄悄背在身后。
“贺啸。”段珂轻声开口,可接下来一番话让贺啸不寒而栗,“你姑母费尽心机安排人在我家旭州祖宅处生了些事端,以此支走我父兄,好顺利“请”我入宫。”
“可你们就没好好想想?”段珂轻轻勾起嘴角继续道:“若非暗中授意,段氏祖宅怎么可能在旭州被人轻易损毁?”
“祸出者祸反,若藏了害人的心思,那可就得小心,使心用心,反害其身。”
“你们贺家军队近些年时常会将一些饥民招募进军队,表面上看好似雪中送炭,为了朝廷分忧,可这些饥民最后究竟被送往何处,身死与否,全都不得而知,上面每每问及此事,贺大将军都会以饥民体弱,所活者甚少为由搪塞过去。”
段珂突然话锋一转,她道:“民间传言,晏州至东处有一岐落山,山高入云,雪压千里,若想入此山难如登天,可据传此山中蕴藏稀世之宝,奔赴者络绎不绝,奈何山高地险,丧命者不计其数,故而千沟万壑中尽是累累白骨。”
空寂晦暗中,段珂将此事娓娓道来。
“可事实上这传言是有心人故意编撰。”段珂眸光暗流,她沉声道:“谣言虽假,白骨却为实。这山中万缕孤魂中的大部分,都是被贺家送过去的。”
“采玉。”
“你们怎么敢。”
贺啸瞪着的眼睛满是震惊,他没想到段珂会对事情掌握到如此地步,下一刻,他转而讽笑出声,满不在乎道:“那又如何?口说无凭,你又有何铁证?别说是你,即便是上面派下来的人,也不能查到任何蛛丝马迹,想在贺家军队中抓住贺家把柄,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是不是痴人说梦,明日便可见分晓。”段珂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仍在暗中探索那处凹陷,她继续道:“便如同我方才所说,使心用心,反害其身。你们贺家既能用此阴毒之计来陷害我,就没想到自身又会被何所累?”
此话说完,段珂手指划过一处凹陷,终是摸到了。
“当然。”段珂用力将身体紧贴石墙,继续幽幽道:“你今日瞎眼应属天谴,而非人祸,若一定要说人祸,那也是你咎由自取,并非是我之过也。”
这一番话下来,激得贺啸直发昏,他现下脑中只一个念头。
赶快弄死段珂。
许是怒火攻心,贺啸的右眼又开始冒血,他紧握着手中剑柄,死盯着段珂的脖颈,登时伸手刺了过去。
就是现在。
段珂看着面前袭来的冷光,找准时机,猛地按下那处凹陷。
机关被再次开启,石墙开始转动,段珂看准了墙身之间的缝隙,她借着身量的优势倏地闪了出去,可还是被锋刃划伤了手臂。
段珂抽身而出后并未向前跑,反倒是趁着石墙转动的间隙再次躲身回去,密道中阴暗无光,贺啸一时间绝不会看清她身在何处,只会随着段珂的身影也来到石墙的这一侧。
果然,待石墙再次闭合后,贺啸被骗到了石墙的另一侧。
机会难得,段珂此时也顾不上手臂处的伤口,头也不回地就向着前面跑去,她必须赶在贺啸再次按下机关之前跑到下一个石门前,否则若再次被抓住,那便是真的生死难料。
段珂在阴冷的密道中狂奔,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下一扇石门前,与适才相同,这扇门在同样的位置处也有一处凹陷,唯一不同的是墙壁那处飘来一缕缕香气。段珂来不及细想,赶忙按了下去。
石门转动,她步入其中。
段珂本以为石门之后依旧会是昏暗的密道,却没想到自己会突然置身于一片光亮中,在密道中待的时间过长,再次回到光下,只觉眼中阵阵刺痛,她以手遮目,稍缓了片刻后才慢慢睁开双眼。
映入她眼中的竟是一片华丽奢靡,金雕的细腻纹案遮掩在重重纱帐之下,屋内的阵阵香气从四面八方缥缈入鼻。段珂觉得这气味似是在哪里闻过,就在不久前,可眼下一时想不起来。
来不及多想,段珂的身后起了响动,她回首望去。
这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当即有些发懵,不免愣在原地。这道暗门之上,挂着一位女子的画像,画中人一身华服珠饰,全身上下都透漏着雍容华贵,唯独一双丹凤眼,虽笑意盈盈,却满目算计,看得人心不安。
段珂这回算是知道眼下这股熟悉的香气从何而来。
她方才持刀胁迫太后时,鼻尖缭绕的就是这种香气,画中人是贺太后,而这里无可厚非,则是太后寝殿,长秋殿。
段珂轻手轻脚地向门口走去,借着屋内重重纱帐的遮掩,她侧首向门外望去,还未来得及看清门外有几名侍婢几重守卫,那扇暗门再次开始缓缓转动。
段珂心中一惊,暗道不妙,待她再次回首看去,贺啸的身影已经半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