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器，一边走了出去，不再刺激她脆弱的神经。

苏氏用微弱的声音说道：“霜儿过来。”

陆芸婉想等陆芸霜安静下来之后再进去解释，陆芸霜见她逃将出去的样子狼狈，倒也没有追出来。

只听闻屋子里传来似有若无的，说话的声音，是苏氏在和陆芸霜说着什么。

虽然知道听墙角这个习惯不好，但陆芸婉想着不是什么坏事，她们的为人做派像是一团云雾。

前有害桐月清白，后有责打桐月，谋害主母的事情发生，因此就留了一个心眼，没有走远，只是依附在门边，听里面传来的说话的声音。

“姨娘，你觉得怎么样了，身体可有好些呢？”

“我恐怕是不行了。”苏毓珠咳嗽了起来，像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紧接着便是陆芸霜断断续续的哀哭之声，不绝如缕。

她应该是难受到了极致吧，这世上若剩下最后一个关心她的人，那便只能是苏氏了。

“自我去后，你应当听从使君的安排，安心履行和魏参军的婚事，他是你阿父看中的人想来不会错的，不管他要你如何千万不要想着推拒，今时不比往昔……你总要试着和主母低头，我知道你的性格好强，可在别人屋檐下总是要学着去服软，试问你还有什么倚靠呢，挨着到了嫁出去的那一日，才有了底气。”苏氏强撑着一口气说道。

陆芸霜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可魏彦那个武夫到底有什么好的，当嫁给像崔府君那般的清贵的郎君才好。”

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看来大姐也和魏彦一样，不喜欢这门亲事，那该如何是好呢？

苏毓珠的话完全是为了大姐好，的确对大姐而言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就算要和她们对着干，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她怎么还是那般执迷不悟，陆芸婉摇了摇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也就没有再听下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是盼望苏氏的身体尽快好起来，如此陆芸霜便不会难过了，也就有了指望，毕竟苏氏复宠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不日北凉军围攻豫州，眼看这数座城池就要失守，陆芸婉和家人惊惧抵达江水畔，一家人即刻南下渡江前往荆州避难。

另一边扬州局势也并不好，北凉兵临皇城，太子梁绍守城，两军隔江对峙。

好在陆伯豁出了一条老命，幸不辱使命，使得陆旻之妻女平安到达了江陵，众人在江陵暂时安顿下来。

常年战争侵袭之下，异族流民成为军队的主要组成部分，兖州陷落，北方故土丢失，北民南迁，在荆州暂居下来。

北方门阀南迁之后在荆州躲避祸端，多聚集在治所江陵，江陵城内士族众多，不与庶族杂居，就算是南迁依然维持钟鸣鼎食的做派。

以北弥漫着战火硝烟的地方又是另外一种景象了，这种难得的平静是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宝，山河割裂，海内动荡，绮丽南境的平静之下已经隐隐有暗流涌动。

当世豪强兼并土地蔚为成风，强夺山泽田园的事情不胜枚举，在山野间许多庄园被建立起来，农民的依附着世家大族，在属于贵族的土地上耕种。

荆州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在长江上游，处于地势险要之处，三面环山，冬季多雨，虽然并未有兖州那般酷寒，是一种浸透骨髓淤积不化的寒冷，也很难耐。

自兖州南下之时他便一路照顾，为了陆氏族人的起居劳顿不休，陆芸婉虽然感激但也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

陆伯用最后的钱帛为陆府人寻了一间不大的宅子，眼看就要坐吃山空。

在城中的织染铺寻了一门营生，阿爹暂时照顾不到，也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不如自力更生解决这十几口人的生存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