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意
“君后娘娘您是知道的,我家老爷不过是五金阁阁主一介闲职罢了,哪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怎得会和那南岐人串通啊?”欧阳夫人在凤鸾殿哭诉道。
自从欧阳硕在朝堂上被君主当面呵斥后,一直被监视在欧阳府中,形同囚犯,吃瘪得很。欧阳夫人只能马不停蹄地赶往往凤鸾殿向欧阳舜华求助。
欧阳舜华不曾停歇,刚从顺义殿向君主求情才回到殿里,又得被迫听欧阳夫人的喊冤叫屈。
“如今兄长身上背得可不只是这一桩罪名,前些时日金大人联同何大人还参了兄长一本,宠妾灭妻;外室登席已然驳了何家办宴的面子,甚至还顶撞莫家夫人!莫家如今父子统战是南下功臣,在这节骨眼上,兄长怎能派外室入席!”欧阳舜华替欧阳硕求情不成,连带自己都在君主面前分不到什么好脸色。
欧阳夫人听了此言,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嚷嚷道:“要不是老爷天天与那妾室莺莺燕燕,那个贱人哪里敢蹬鼻子上脸,甚至在各家夫人面前气势冲天!把我素日里赔笑的脸面、牵桥搭线的人情全都葬送了!
欧阳夫人的无理取闹,已经在凤鸾殿炸开了锅。
“好了!你作为正室,管理不善欧阳家事也就罢了,如今一个无足轻重的妾室都束手无策,到本宫凤鸾殿大呼小叫又有何用!”欧阳舜华拍案而起,原先诉求无门的欧阳夫人只得悻悻闭了嘴。
“要不是智元帝姬写信推荐,我家老爷哪里认识什么王督粮......”欧阳夫人撇嘴嘟囔,却跨进了欧阳舜华的雷区。
“本宫这些年替欧阳家处理了多少琐事?兄长生意上的亏损本宫哪次没有贴补?就连你三个儿子的差事都是本宫安排妥善,哪一次你来诉苦,本宫没有出手帮你摆平?!如今欧阳家还要掉过头来和本宫算账?!”欧阳舜华已然动了怒。
欧阳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跪地求饶道:“妇人一时错言,还请君后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要记在心上。如今老爷被困于府,我一介妇人,人微言轻,只得求君后娘娘指条明路啊。”
欧阳舜华气性大,消气也快。毕竟欧阳硕是自家兄长,不能弃之不顾。“如果你真想帮衬兄长渡过此劫,那就一定要诚心诚意给莫家夫人赔礼道歉,这才能保住欧阳家的脸面!你作为正室,处置一个无门小妾有何不可。日后兄长怪罪下来,你便让他来找本宫说理。”欧阳舜华看似与其怄气,到头来还是成了欧阳夫人在欧阳家立足至今的底气。
欧阳夫人受了君后娘娘的指令,不敢置谑,起身告退,出了凤鸾殿。
欧阳舜华好不容易躲了清闲,才让冬媪伺候着用了膳。
冬媪潜在欧阳舜华身边已有多日,谨言慎行,没出过乱子,欧阳舜华也从未起疑。
“那日手底下的人送来南岐书信,智元亲笔写着重用王督粮,我才和兄长商议着推崇王督粮上位,怎得如今他竟和贼匪纠缠不清,误了境儿军情?”欧阳舜华自言自语,哪怕是往日她最爱的醋鱼,如今都形同嚼蜡,了无滋味。
话糙理不糙,欧阳夫人堂上所言确实不假。如果没有智元帝姬的鼎力推荐,那王督粮未必能有如此机遇担任朝中重任。欧阳舜华此时与女儿、儿子相隔千里,南下形势只能依靠只言片语的密信了解甚少,她早已没了头绪。
只求宋境能够平安归来,智元能够安稳度日,即可。那是她作为一个母亲微至尘埃的残愿。
欧阳夫人手里攒着大盒小盒,轻咳一声,示意手下的婢女去敲门。金家管事的开了府门,仔细打量一番,又合上了府门。欧阳夫人还未被一个下人如此羞辱,只能压着性子,忍耐着。毕竟今日是她求人办事。
不过多时,金实娘亲自应了门。“呦,我瞧着是哪位娘娘光临我们金家大院呢?原来是欧阳家的夫人。欧阳夫人要是再不露面,我还以为欧阳家管事的易了主,妾室上位了呢!”金实娘怼言挤兑,阴阳怪气道。
欧阳不理会她的言语,只是赔笑道:“金夫人说的哪里的话,早些时候我还陪您在静心阁办过茶宴、咱们还一起逛过戏园子呢。”
金实娘抬起头,假装回忆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早些时候的事情我当真是记不清了,还真不记得我们金家与欧阳家有什么来往。”她一开口,便断了欧阳夫人想要攀附关系的念想。
欧阳夫人被堵在金府门前,面子上说不过去,只能先行道明来意。“我这次来,是特意向莫夫人赔礼道歉的,一个妾室登不上席面,是我管教无方,特地向莫夫人请罪。我这手里拎着的都是绝佳的补品,市面上想要花银子买都求不来。”欧阳夫人自认诚意满满,便想提着补品迈进金府。
金实娘毫不客气,直接动了手,差点将其推到在地。“金家可不缺这些稀罕玩意儿,欧阳夫人这补品哪里带来的便哪里送回去吧。今日我头疾犯了,就不招待欧阳夫人了。”金实娘说完,也合上了门,扬长而去。
欧阳夫人辛苦一时,却是连莫家夫人的面也没见上,还被金家夫人无端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