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信我吗?
内心叹息一声,然后仰起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轻轻出声:“织春,本宫想尝尝他们的苦。”
微风拂过,裙踞飞扬,少女高抬起手,日光穿过指缝,掌心暖烘烘的,她平静看向太阳,一双眼睛明亮而炽热。
“识百姓苦,方能解百姓苦,为何来这儿,本宫不为权势名利,不为虚名美誉,本宫想要与民同心,想要家国安兴。”
连接三日岑夫人身边都跟着一位寸步不离的侍卫,胡大人等人都没找到与她说话的机会。
夜色深深,窗纸上透出昏黄的人影,谢鸳端坐书案前,放下软笔,闭目养神。
一旁研磨的织春上前给谢鸳揉肩,她轻轻道:
“公主,秦卫尉过两日便该回来了,还是您想得周到,用岑氏绊住他们,眼下还没人发现秦卫尉回了京城。”
“您这次打算和上回对付裴家一样对他们赶尽杀绝吗?”
谢鸳看着书案上那张写满了字的黄纸发愁。
自然不能赶尽杀绝,饥荒一案,牵连者数不胜数,几乎所有官员都参与其中,哪里杀的过来。
“公主,岑夫人求见。”雨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让她进来。”
岑夫人穿着一身白衣,面容清秀,她不卑不亢地揖礼,“见过殿下。”
谢鸳目光闪了闪。
“你有何事?”
岑夫人道:“我知道殿下私下里在查合阳官员,我能帮到殿下。”
谢鸳心头一惊,瞳孔渐渐缩紧。
知道此事的只有她和织春、雨棠、秦卫尉四人,岑夫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不等她问,岑夫人道:“白日雨棠姑娘说漏了嘴。”
谢鸳沉默。
这两日雨棠确实魂不守舍。
半晌后,她微微抬高下颌,审视着岑夫人。
“你为何要帮本宫?”毕竟她们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愉悦。
岑夫人的脸上浮起苍白的笑容,淡声道:“我想帮的不是殿下,是我的亡夫。”
她打量着谢鸳的脸色,见她面无波澜,岑夫人才继续开口。
“殿下在恼要如何处置合阳官员,不能全杀,也不能放过,而有的人罪不至死,有的人却该下十八层地狱,谁生谁死殿下不如让他们自己选择,因为这里很多人都和殿下曾经和我说过的那句话一样,没得选。”
谢鸳怔了一下,凝眸看她,岑夫人也看着她,从容自若,于是谢鸳让她上前来,指了指书案上的黄纸,上面手写的都是合阳官员的家资,但由于很多名册丢毁,所以很多官员的家资都是空着的。
岑夫人看了一眼便提起笔来,“殿下信我吗?”
“你识字?”谢鸳微感意外,岑夫人笑得云淡风轻。
“亡夫生前教过我一点皮毛。”
谢鸳看她的目光有一丝探究,那日在同心巷,关上门后,岑夫人便异常冷静。
她让织春将黄纸移了方向,岑夫人站在书案前,极快地落笔,对于各家官员的家资几乎是信手拈来。
谢鸳看了看她的字,清润内敛,笔锋流畅,哪里是皮毛之术,再看她下笔有神,定是精于此道,才会如此熟络,绝非一般官家夫人。
黄纸足有两沓,一时半会儿也写不完,雨棠便帮忙搬去了岑夫人房中,回来后她自知犯了错,跪到地上。
“是奴婢没有管好嘴,差点耽误公主大事,请公主责罚。”
谢鸳手里拿着那张岑夫人唯一写完的黄纸,她问:“白日里你都说了些什么?”
雨棠自责道:“奴婢心疼公主操劳便骂了一句,合阳狗官阴险狡诈,谁知道岑夫人路过听见后便猜到了来龙去脉。”
谢鸳垂头摩挲手里的黄纸。
织春在旁十分惊愕,“仅凭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地猜出公主所图,这岑夫人还真是......不容小觑。”
确实,比起那日躲在胡大人身后的岑夫人,今日的岑夫人聪明冷静鲜活。
谢鸳隐隐觉得她是在藏拙,至于藏的是什么拙,应该过不了几日便会知晓,谢鸳将这些事抛之脑后,她一面让雨棠起来,一面问她。
“你是不是喜欢秦卫尉?”
一句话如平地一声雷,“噗通”一声,雨棠又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她的反应落在两人眼里,她们面色既欣慰又心疼。
织春苦口婆心劝道:“秦卫尉是天子近臣,你若和他扯上关系,不仅会惹来陛下猜忌,更会引来朝臣非议,与其等你撞得头破血流,不如现在就回头。”
谢鸳也道:“如今你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又没见过什么外男,一时被秦卫尉迷住也是理之当然,等回头本宫多找几个美男让你好好挑选,你看如何?”
听了一席话,雨棠简直哭笑不得,她连忙摆手澄清。
“公主,奴婢是馋秦卫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