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有什么错

他看着她生气别扭的样子，嘴角不禁扯出一丝隐忍的笑意，继而逐渐地瓦解放大，他索性又把她捞进怀里捧着她的脸问她：“要我哄你，你是我的谁，非要我哄？”

她知道他是又要拿什么男朋友女朋友的事来说，其实事已至此是不是女朋友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她只是不想认输，便又从他怀里挣出来，赌气说：“也是，就不麻烦了。”

“你听过牛顿和苹果的故事吗？”孟鹤卿问。

万绮姳摇摇头。

“牛顿，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传说因为一颗苹果砸在他头上被他发现了万有引力。”

“万有……是什么意思？”万绮姳问。

“就是一个科学道理，意思是这个世界上万事万物相互之间都存在着吸引力。”

她皱皱眉头问：“那我与你也有？”

他纵然知道她其实并没有很懂万有引力的道理，却又觉得她这话说的别有顿悟，便笑着说：“是，你我之间也有。”

“唔，那难怪了。”

“这不是关键，”他差点就被她带乱了，挥挥手继续说道，“我想说的是，因为牛顿的缘故，那个恰巧砸到牛顿脑袋的苹果便成为一个伟大的苹果，甚至像它的祖先——那个被夏娃吃掉的苹果一样，成为开启人类智慧的又一先驱，但这并不是因为苹果自身的努力或者什么天赋异禀，只是因为牛顿这个机遇恰好出现。而其他的苹果，其实也会在成熟之后坠落，只是有的落在了农夫的脑袋上，有的落到草地上，有的落到泥泞的水洼里，可是这跟苹果自己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因为它不幸落到沾满泥的水坑，它就不再是一个好苹果了吗？”他说着伸手握住她的手，对她说，“难道有的人因为运气不好，踏入泥坑里，就不是一个好人了吗？”

他又吻一吻她的指尖，认真地对她说道：“你总是这样的自怨自艾，自惭形愧，可是在我心里你就是很动人，很美。你怪我不会哄你，不肯陪你一起去走那条泥泞的路，可是你也不喜欢对吗？你也爱我，为什么不能陪我一起走干净整洁的路？为了你的自尊，你不肯收我一分一毫的好处，可是却一步一步地把自己推向更深的深渊。万绮姳，你是傻的吗？”

她不知道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是惭愧还是兴奋，激动还是澄明，可是她觉得自己昏暗的世界似乎真的裂了一条缝，就像当年她冒着雨从老家跑出来，用三毛钱买了一张通往临海的火车票，她听着火车车轮与钢轨的摩擦声，看着车窗外的山川树影从慢到快的退后，有种想要大声呼喊的欲望，就像是鱼儿冲出水面，鸟儿飞上了天，现在是同样的感觉，虽然没有火车也没有不断退后的山川树影，可是她望着他久久的迷惘、思索，直到他终于忍不住笑着躲开她捧着自己脑袋的双手。

“真的傻了？”

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就又扑上去吻了他的嘴唇。

“孟鹤卿，你真好，你怎么这样的好？”她搂着他的脖子，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样蹭着他的脸撒娇。

“嗯，所以你应该好好爱我。”

可听他这样说，她便又有些沮丧，颓然地坐在床边呢喃着：“可我现在毕竟是不配，或许有一天，我也会有配得上你的时候，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

“我等你。”

她又笑了，扭头问他：“猴年马月也等吗？天荒地老也等吗？”

他却又故作深沉起来，抿着唇皱着眉说：“不好讲，看你表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