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突然,钢琴变换了曲子,感慨激昂,像首战歌,李瑶华弓着身体,带着金羽洋踉踉跄跄来到窗边。
金羽洋把绳子系好,“我送你下去。”
“还是不行,只能……咳……一起下,绳子不够长,如果我们把身上的绳子解了,我能看见你,但那太危险了。”
“绳子离地面远吗?”
“应该能跳下去,不过有可能崴脚。”
“好,窗也绝对牢固,我先下,去拖着你。”
金羽洋先下,李瑶华在后面,上面钢琴的声音,让人觉得心烦,李瑶华的手突然松了一下,血还在流,可就是找不到伤口,衣服也什么事都没有,连李瑶华的头发也是。
她踩住了金羽洋的肩膀,“坚持。”金羽洋在下面说。
绳子摇晃得厉害,金羽洋停下来,“准备好跳了。”他说。
“好。”
金羽洋已经吊在绳子下端了,他长得高,跳下去,肯定不会崴脚。
两人一起松手下去。
“咚。”
两人又掉回了二楼的房间里,琴声越发激昂,仿佛都能看见一个热血澎湃的人正在激情演奏,而紫色的小床……不,它不再是紫色的小床了。
你完全能相信,它就是被血染成这样的颜色的,床上都是白骨,“咕嘟咕嘟。”它正在发出这种声音。
李瑶华看了一眼外面,天黑了。
琴声越来越急,越来越急,也越来越让人烦躁,让人想一斧子砸烂它,那张床的一边竟然蜿蜒伸向二人。
“因为我们身上的血腥味。”金羽洋听完李瑶华的话后说,“能躲的,只有钢琴那边。”
“嗯,我会注意的。”
两人站在钢琴后,床是一点一点来的,金羽洋听着钢琴曲,像是发现了什么。
“你会弹沉浸在爱情当中的曲子吗?最好是关于热恋的。”他问李瑶华。
“不,我只会那些疗愈助眠的。”
“带我坐到钢琴边。”
“好。”
然后李瑶华面对着那张怪床,手里拿着她的铁棍。
金羽洋的手指与钢琴是绝配,他的手指游戏在琴键之间,让这钢琴也失去了几分光亮,甜蜜而热烈的琴声流出,也许是因为这是他所弹奏的,也许是因为这架钢琴,这琴声让人强烈渴望沉溺在与一个人的恋爱中。
李瑶华听着身后的琴声,而怪床也已经在她前面,她双手举起铁棍,狠狠砸了下去,怪床似被砸疼了,停了一下,又继续向前。
金羽洋的琴声再次发起攻击,在李瑶华打了第三次后,它退了回去。
月光下,钢琴的黑白键上,有着点点血迹。
金羽洋站起来,晃一下,“还从窗下吗?”李瑶华回过身来问。
“可以,但或许黄色的怪物已经在阴影里等着了。”
“所以走门?”
“嗯。”
李瑶华看着他,月光只照到他的半边脸,金羽洋脸色发白,看着脑袋有点不清醒了,时不时晃晃头。
“你有什么问题?还能坚持吗?”她问。
金羽洋摇了摇头。
“那我们去看看门外面。”李瑶华说,“或许我也应该买个手电筒。”
门外是什么东西在亮?不知道,应该是不会有什么能发光的东西在外面的。
“我开门了。”李瑶华说。
“嗯。”
李瑶华把横在门上的铁锁们解开,然后打开门,才开了一点,金羽洋就一把扯过她,“小心。”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手持斧子冲进来,如果不是金羽洋拉了她,也许李瑶华现在已经不完整的躺在房间的地板上了。
那人歪着头看着他们,那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应该说她的脸像是被画上去的,鼻梁高挺得像艺术品,她只和李瑶华一样高。
她直冲李瑶华来,金羽洋挡住了她。
琴声又响起来,还是一首慷慨激昂的曲子,怪床也开始发出“吱吱。”的声音,李瑶华跟在金羽洋身后,就避免不了被那人打到。
怪床再次向这边延伸过来。
“只能是恋爱中的曲子吗?”李瑶华问。
“嗯。”
“先跟我来。”
李瑶华也在钢琴边坐下,“你也要弹钢琴?”金羽洋现在才有空说话。
“嗯,你的曲子,我能记住一点。”
金羽洋应付了跟过来的人一会儿,才说:“它好像会让人忘记自己弹过的曲子,而且特别耗费精力,也吸血,让人发困。”
“了解了。”
身上的绳子不规律的扯着李瑶华,虽然断断续续,可关于爱情的恋曲还是从她的指尖和琴键之间产生。
金羽洋突然听见了,那是……斧子砍在床板上的声音,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