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陈情
翠岭亭亮着微弱的莹莹灯火,亭中之人焦急地翘首以盼。直至一声马儿嘶鸣划破寂寥。
白衣少年翻身下马,扶着穿一袭黑斗篷的少女下马。亭中二人赶忙迎了上来。
“拜见姑娘!”其中一男子长得人高马大,一副忠诚憨厚的老实模样,对着叶栩栩行礼。
“不必多礼。”叶栩栩道,紧接着为他们做介绍:“这位是铃兰的兄长,阿荆。这位是沈公子,沈叶两家乃世交。”
阿荆稍微一打量,便拱手行礼道:“沈公子好。”
沈东游颔首回礼。
阿荆抬手介绍身旁之人,道:“这位便是张丁的弟弟,张戊。”
叶栩栩看向张戊,十四五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他却面黄肌瘦,瘦得像个骷髅架子,想必张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她轻声细语道:“张戊,你可做好准备了?”
那少年郑重地点头,忿忿地道:“我准备好了!我一定要揭穿坏人的真面目,替我哥报仇!”
叶栩栩点点头,然后望向雪城派的方向,眸光微凉。
然而,直等到过了亥时二刻,冷望舒仍未出现。
夜愈深愈冷,他们拾了些树枝堆成堆,点燃取暖。
“姑娘,他们会不会不来了?”阿荆问道。
叶栩栩站在坡上观望,眼中一片昏黯,娥眉微蹙,道:“再等等,兴许是有事耽搁了。”
虽如是说,但叶栩栩内心却不禁打鼓——她真的会来吗?
纵使她如今与冷望舒亲如姐妹,冷望舒却未必会全然相信自己。若有朝一日,方长曜同叶夕莲站在生死对立面,冷望舒大概率会放弃这段友情吧!
等得愈久,她的心愈寒凉,身上冷意也愈重。她伸手拢了拢身上的斗篷。
沈东游走过来,递给她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
“这是什么?”叶栩栩接过布袋,惊喜地发现竟是暖和的。她掂了掂,袋子里发出硬物碰撞的声音。“石头?”
沈东游轻轻“嗯”了一声,站在她身边陪她,温声道:“放心吧,掌门会来的。”
叶栩栩浅笑,轻声道:“谢谢!”
又等了许久,还是不见人影。叶栩栩已站不住,坐到了火堆旁,托着腮,望着火光发呆。
阿荆等得快没脾气,不悦道:“姑娘,已经子时了,咱还等吗?”
叶栩栩抬眸看他,又瞥了一旁熬不住瞌睡的张戊一眼,叹了口气。“先回吧!明日我再想办法……”
话音未落,远处沉沉暮色终于传来马蹄声。
叶栩栩喜出望外,赶忙起身,小跑几步迎上前。
只见冷望舒与纪谦披星戴月而来,一人一匹马,纵马飞驰,身后扬起漫天尘土。
“夕莲!”冷望舒看见她,忙勒停下马,气喘吁吁:“抱歉,遇到点情况,让你们久等了!”
“发生什么事了?”叶栩栩问。
纪谦喘了口气,道:“我们在山下遇到五皇子的亲卫在四周巡视,险些被发现。只好躲起来,等他们换班时再偷溜出来。”
阿荆心直口快,听完冷哼一声,嘲讽道:“又不是他的地盘,瞎巡视个什么劲儿?岂非心中有鬼?”
冷望舒闻言不悦,蹙着眉睥睨他。何许人也?竟敢妄议皇子!她也容不得旁人诋毁她的阿曜。阿曜如此做,自有他的理由。况且这原也并不是什么坏事,不过是为雪城派加强防罢了吧。
叶栩栩心里虽也想吐槽方长曜,但顾着冷望舒,并未直言。她瞥一眼阿荆,示意他注意言辞。阿荆方知失仪,悻悻垂头。
“望舒,来。”叶栩栩拉着冷望舒走过去。阿荆快步过去,摇醒张戊:“快醒醒!来人了!”
张戊迷迷瞪瞪地睁眼环顾四周,看见纪谦时,他眯了眯眼,然后用力揉了揉眼,一个骨碌爬起身来,跑到他跟前,激动难抑:“纪师兄!您还记得我吗?”
纪谦将人打量一番,思索片刻后,迟疑道:“你是,张丁的弟弟?”
“是!是我!”张戊激动道:“我哥当初本想带我入雪城派,奈何我根骨差,达不到入雪城派的标准。虽没过得了纪师兄的试炼,很是气馁。但纪师兄告诉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选上弟子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让我寻一门手艺去学,未必不能出人头地。我一直记着,所以我去求了做木雕的刘师傅,在他那儿做学徒。”
纪谦欣慰地点点头,又道:“可你怎会在此?”说完,他疑惑地看向叶夕莲。
冷望舒也急切地看向叶夕莲,张丁关系着她爹冷雪楠之死,莫非玄长老背后之人有了线索?
叶夕莲愀然,郑重其事道:“阿荆,你来说。”阿荆领命,便开始事无巨细地讲述事情经过。
“前阵子我家姑娘吩咐我去张家村找一家人,这家人有个儿子叫张丁,是雪城派的弟子。我找到张家村,问了好几户人家,都没有找到。只有叫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