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惜别
见冷望舒快步走上前,两名丫鬟悻悻退到两侧。
冷望舒拉住叶夕莲的手就往房里走,并倪了她俩一眼,沉声呵斥:“你们两个太不懂事了!”
进到房里,叶栩栩还在委屈地哼哼唧唧。冷望舒给她倒了杯茶,宠溺安抚道:“叶大姑娘,别委屈了,小的给您斟茶致歉,好不好?”
叶栩栩接过茶,饮了一口,才气呼呼道:“那俩丫头如此不懂礼数,你从哪里买来的呀!”
“她们是阿曜宫中的宫婢,是他特地派来照顾我起居的。她们刚从宫里来的,难免心高气傲,对这儿的事情还不熟悉。夕莲见谅,我一会儿好好说说她们!”
叶栩栩冷哼一声,没好气道:“不熟悉,她们一见我便知我是叶姑娘。既知我是叶姑娘,还胆敢对我无礼。还能是谁给她们的胆?”
冷望舒赔着笑脸,道:“阿曜是对你还有些误解,我再慢慢劝他。别气啦!对了,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儿?”
叶栩栩暂且将怒气压下,将手里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递给冷望舒。
“这是何物?”冷望舒说着打开木盒,里头是一对巧夺天工的烧蓝月兔流苏步摇,灯烛映照下熠熠生辉。
“这……”冷望舒看到的第一眼便为之惊艳,她从未戴过如此精美贵重的首饰。
叶栩栩道:“先前是我不对,肆意妄为,熔了你的珠钗。所以命人打造这对步摇,当作赔罪礼送给你,略略补过!”
冷望舒闻言轻笑,将步摇推了回去,道:“你忘了我们先前已经说好,既往不咎吗?既如此,又怎可秋后算账,收你的赔罪礼?”
叶栩栩又推回去,郑重其事道:“那就当作你继任掌门的贺礼!本想等下月你通过新任掌门的剑阁试炼后,再赠予你的。只恐怕我到时回不来……”
“回不来?”冷望舒忙问:“你要去何处?”
叶栩栩郁郁道:“我家二妹即将大婚,我明日便得启程回京。只怕去了就难再回……”
“明日,这么快……”冷望舒顿时也笑不出来了,默默半晌,才强笑着抚摸她的脸,柔声道:“别难过,等你得了空,随时回来!或者我得了空,就去京城看你!”
叶栩栩最受不了这种安慰,鼻头一酸,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冷望舒见状,心下一慌,一边替她抹眼泪,一边还不忘调侃道:“小哭包!怎么那么爱哭呀!”其实她自己亦红了眼眶。
“哼!都怪你!好好的说这些安慰人的话做什么?骗我眼泪!”叶栩栩娇嗔道。
她瞥一眼窗纱映出扒着窗偷听偷窥的人影,眼神示意冷望舒看。冷望舒勃然愠怒,正想发作时,叶栩栩拉住了她,只轻轻摇了摇头。
叶栩栩道:“今日找你一天都不在,现下天色已晚,院子里还有许多要打点的,我得走了。”
她伸出水葱似的指尖,在装着步摇的檀木盒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并且意味深长地凝视冷望舒。
冷望舒怔了怔,这恰如那日她在自己手心里写下“玄”字后,轻轻点的那两下。当日叶夕莲以此暗示她凶手是玄长老,难道这次又想告诉她什么?
“不送送我?”叶栩栩收回手,笑意盈盈。
冷望舒恍惚一下,干笑道:“好,送你。”
冷望舒将首饰盒子盖上,道声:“多谢!我很喜欢。”随后收到枕头下压着,这才送叶栩栩出了院子。
等她回屋时,见那位叫静儿的丫鬟在收拾她的床铺。
“你做什么?”冷望舒冷冷道。
那婢女忙垂首恭敬道:“奴婢替掌门铺床,好让掌门安歇。”乱瞟的眼珠子暴露了她的心虚。
沐浴都未曾沐浴,这时候跑进来铺哪门子的床?
冷望舒心下了然,想起方才叶夕莲按住了她,是为阻止她打草惊蛇。于是漠然道:“浴桶中的水凉了,替我烧些热的添上。另外,今日还有事务要打理,替我煮提神茶来。”
静儿称是,恭敬地退了出去。
冷望舒探头去看,见两个丫鬟都进了小厨房。于是将首饰盒从枕头底下取出,开始研究其中玄机。
她拿起步摇研究,并未发现有何异常。她思忖片刻,将步摇放在一边,捧着首饰盒仔细端详。将盒中的绒布掀开,里头果然有夹层,藏着一张纸条。
她忙将纸条展开,正是叶夕莲的字迹。如同邀帖一般,纸上的字并非用墨水写,而是炭笔写的蝇头小楷。内容如下:
明日亥时二刻城外翠岭亭见,事关重大,切勿告知五皇子,可请纪谦同行。阅后即焚。切记!
冷望舒看罢,一颗心忐忑不定。听见丫鬟的脚步声,忙将纸条捏在手心,并快速将首饰收归原位。
丫鬟进来给浴桶添热水,便将房门阖上退了出去。冷望舒走到高几边,就着灯烛,将纸条引燃,丢进了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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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时三刻,行装齐备,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