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

。”

她垫着脚，晃晃悠悠地揪了一枝西府海棠，放在小土坡上。

男孩儿半天没动静。

“你说它是冻死的？”

雪地里月色辉映，男孩儿面色发白，神色有一瞬阴郁。

忽而，他转移话题。

“那你会像它一样陪着我吗？”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寒夜里的风太寂，空荡荡的声音刮蹭着人的心。

心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白婉思心想，她一个长辈，对小辈自然要疼爱包容。

“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年少不知诺千金，浅言笑兮。

男孩儿突然露出一个释怀的笑，他眼里星光肆溢，似星落凡尘，砸在她手背。

湿湿热热的。

“母妃，除了你，又有人喜欢我了。”

喜悦只稍片刻，男孩儿颤微微的警觉着。

“那你为什么不打我？”

说罢，他跑进附近的宫殿，出来时带了一截鞭子。

“给你。”

……

白婉思心想，这容妃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把他教成这样。

男孩儿看着她无措的样子，以为她不满意，突然有些没底气，结结巴巴。

“那…那你等一下。”

说罢，又跑进殿里，出来拿了一把匕首。

“你不喜欢它的话……”他眼神怯怯的，“它也可以，只是得许太医当值。”

许太医原是为她母妃诊脉的，容妃被处死后他也因包庇罪行而问斩。

……

白婉思看他有些害怕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容妃这么虐待自己的亲生骨肉，皇帝哥哥可知道。

这孩子看见匕首都害怕的发抖了……

许是看她半天没反应，他走上前来，冷不丁嗖的抽出匕首就给自己胳膊上来了一刀，

鲜血嗒嗒滴落在雪地，宛若红梅簇簇，看的她心惊。

他嘿嘿一笑，神色飞扬。

“你看，点也不痛。”

但看向她的眼神又怯生生的，鼓足勇气补了一句。

“这个给你。”

“但说好了，你别不理我。”

白婉思突然明白，男孩儿害怕的不是匕首。

他更怕没人陪。

白婉思将自己怀里的荷花酥塞到他手里，学着长辈的样子摸摸他的头。

“乖侄子，给你好吃的。”

她带着他在花园周围捡了点干树枝，点了个小火堆，将手里的肉串复烤了一边，递给他。

“这是皇帝哥哥烤的，你尝尝。”

他有些惊讶。

“父…父皇？”

拿着肉串，他定定看着，半天张开口轻轻咬了一口。

“你见过我父皇？”

她蹲在火堆旁烤火，轻哼着嗯了一声。

他有些结巴，眼神无措。

“父皇…他长什么样子？”

突然，有脚步声靠近，守夜的巡卫似乎看到了火光，向这里走来。

明白男孩儿的困顿立场，白婉思赶快朝他挥手。

“快走！”

但男孩儿不为所动，看着她笃定道。

“你答应要陪我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一着急，拉着他弯腰躲在一处假山下。

“我每月初九入宫，会跟着哥哥在宫里住一夜，晚上我来这里寻你。”

她想到什么：“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守卫们发现了火堆，几人四散开来，开始找人。

两个人屏着呼吸蜷缩在小小的假山洞里。

良久，男孩儿开口。

“我…不知道，母妃说我是初九生辰，唤我小九。”

她心下一阵酸涩，这诺大的皇宫里，竟有皇子无名无姓。

“小九，我叫白婉思。”

他们的声音似乎被侍卫发现了，一个侍卫脚步重重疾速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白婉思摸了摸他的脑袋，冲他笑了笑，转身跑了出去。

……

“干嘛抓我！你可知我是谁？！”

“我叫我哥哥和皇帝哥哥来打你！！！”

-

往后每月初九，白婉思入宫都会带一个小包裹。

里面有府里小童不穿的衣物，有她喜欢的玩具，还有金疮药和一些书籍。

“小九，你怎么这么聪明，这书仅看一遍居然能倒背？！”

“小九，我给你带了蹴鞠球，咱俩来玩儿蹴鞠吧。”

“小九，你看我专门去京裳坊给你订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