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力
在众人的注视下,扶锦怀抱着玉佛,素白脸庞上满是坚毅,步步生莲,裙摆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快速离开了这片。
而剩下的人静默地站在原地,看着火舌一点点将那间房屋,直至火焰将整个房屋吞没,众人才拿起身边的物件救火。
最好救火的时辰已经错过,能够得到的不过只是一片废墟。
这便是所有人最希望看到的场景。
离开的河畔的扶锦并未回到自己的宫帐,而是按着昨晚的记忆,走至自己房屋旁较为偏僻一处的屋子。
环顾四周,见四周无人,青葱手指微屈,扣了扣门。
房屋内并未传出声响,扶锦蹙起眉头加重手上的力道,才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咻”的一声,门帘掀开。
呼廷元披着狐裘大衣从屋中走出。
许是才睡醒的缘故,满头青丝并未束发,只是松散的披在身后,加之有些妖媚的眉眼,将此人衬得更为邪魅。
“嫂嫂这么早,有何事情吗?”呼廷元倚靠在门梶上,眉角眼梢都是笑意。
扶锦听出话语中的玩味,却置若罔闻,将怀中的礼盒轻放手中,递给了呼廷元,脸上的神情极为认真。
“你的药很有效,作为回报我自然不能两手空空。”
听到这话,呼廷元脸上的玩味更加明显了,却还是没有伸手接住礼物。
”我也不是白做好人的,来找你还有其他事情。“
扶锦一手环抱着礼物,并一只手伸出牵着呼廷元的手,将礼物放置在手中。
在契安女子中,扶锦的身量算不上小,与江南娇软女子相比,甚至算的上是中上了,可当扶锦的手同呼廷元放在一起时,衬得只有小小一只,仿佛微微一握便能完全握住。
面对扶锦猛然的动作,呼廷元眼睫猛然一颤,从未有人这般主动过。
可惜扶锦只顾着关心手中的玉佛,并未察觉到呼廷元的不对劲。
呼廷元藏匿在喉咙中那句“我从不收旁人礼物”,慢慢消散最终也没说出口。
纤长的脖颈上喉结上下来回滚动,许久才憋出句:“你说”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扶锦露出满意的微笑,似是春风拂过,看的让人有些心痒痒:“河畔旁那件木屋中,关的都是些什么人?”
呼廷元捧着礼物的双手不断握紧,明知她来的目的是何,可将本族较为阴暗的一面展开时,呼廷元也没有一丝隐瞒的意味。
“大邬重男轻女是刻在骨子里的,困在屋子中的那些,都是些不服管教不听从家中安排的,或是不愿嫁人,或是被人掳来做妾的女子,这些人大多都不愿待在族中,发疯似的要跑,为了使这些人服从管教,便有了那个屋子,不给吃喝,鞭打几顿,这些人便都老实了,颇有些性子刚烈的,打死也不是没有过的。”
听着呼廷元的话语,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日头,扶锦背上已是冷汗一片。
扶锦猜想这些人许是犯了事情,却怎么都没想到,竟是这些。
“还有没有王法,她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物件!更何况有些还不是大邬人。”扶锦音调不自觉的抬高,这些事情在扶锦心中,除了荒谬已然想不到其他形容了。
契安亦是男尊女卑,可实在没有大邬这般,近些年在扶伯庸的政策下,各学堂也是有了女子入学的政策。
呼廷元定神对上扶锦的眼睛,眼眸中是如同死一般的寂静:“这里是大邬,马背上用拳头说话,女人不能打仗扩疆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扶锦从未觉得话语能够这般伤人,当年在契安皇宫时,皇后以及扶玉雅说出再难听的话,扶锦全当听不见也进不到心里。
如今却被呼廷元的实话,直白的让人难受。
眼中缓缓漫起水雾,再次抬眼时扶锦眼中已然泛着水光,语气中皆是坚定:“一定会有其他方法的。”
说完这句话,扶锦转身便要离去,一只脚还未曾迈开,只觉着胳膊一紧,泪眼婆娑回头一看是呼廷元牵住了自己。
“还有什么事情吗?”扶锦不愿让旁人看到自己泪花浮现的模样,强撑着头不去看与呼廷元的表情,同时也不让呼廷元看到自己。
侧着脸呼廷元也将扶锦的表情看的真切,浅勾着唇角,即便是将自己当做了大人,可做起事来终究还是有孩子的影子在。
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玉佛,一只手伸至自己的怀中,摸出玉瓷瓶,学着扶锦的动作,直接将东西放置在扶锦手中。
还不等扶锦出声,便先发制人:“你的伤应当是愈合的差不多了,这里面不是疮药,是大邬特制的药粉,保你伤好后一点伤疤都不留,女孩子有伤疤不好。”
扶锦凝望着手中的瓷瓶,唇瓣上下启合的半天,最终是蹦出个多谢。
看着那颗毛绒气鼓鼓的头,呼廷元嘴角含笑,似是含着一帧和煦的阳光一般,骨节分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