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洛樱子拧开药瓶,一股脑倒出一把药丸,全塞在陈可均手里,冲他大喊。
药丸噼里啪啦掉下来几颗,陈可均茫然的眨眨眼,手中药丸的触感令他略微回过神来。
总算吃下去了,洛樱子提起的心刚要放下,陈可均猛地咳嗽起来,刚刚咽下去的药丸被他吐出来。
“别…不要走…”陈可均又陷入了昏迷,只能下意识拉住身边那只手。
“我去倒一杯水,倒一杯水知道吗?药丸太大了,吞不下去!”洛樱子被他拽的死死的,真不知道生病的人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陈可均不信她说的话,或者说他根本听不懂,只凭借本能抓住洛樱子,不让她离开。
洛樱子要抓狂了,她拿起药丸,使出吃奶的劲儿捣成两半,捏着陈可均的下巴,全都塞到他嘴里。
陈可均很听话的乖乖张口,伸出一小截舌尖。
服下药后,陈可均拽住洛樱子,直接半压在她身上,双手扣在她的腰间,陈可均粗重的呼吸就喷在洛樱子脖颈上,洛樱子心里毛毛的,想推又推不开他。
搞什么鬼,有钱人这么爱锻炼吗?平时看着瘦瘦的,衣服下全是实打实的肌肉啊。
洛樱子泪奔,一个两个都这样,她也要健身,也要一身腱子肉!
陈可均半闭着眼,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洛樱子看不见,只能从他抓着自己的力度分辨出陈可均的状态。
腰上的那双手越来越松了,看样子要清醒了。
洛樱子松了口气,果然,陈可均声音嘶哑,开口道,“…抱歉。”
不愧是他,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洛樱子无语中又带着敬佩,“没事没事,哥哥…嘶…你快起来。”
陈可均愣了一下,身下软绵的触感提醒他,他竟然如此失礼的…,陈可均松开禁锢在洛樱子腰上的手,转而撑在洛樱子脸颊旁,借力起身。
他太着急了,手掌不小心擦过洛樱子的额头,引起洛樱子嘶了一声。
陈可均坐起来,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落地窗外的暴雨不停的击打着窗户,他的瞳孔放大,眼中空洞洞一片。
“哥…哥哥!”洛樱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对他的状态感到十分不安。
陈可均宛如着迷一样,失魂落魄的看着窗外,像是喃喃自语,“钢琴…她弹奏的乐曲,好听吗?”
幽幽的乐章回荡在脑海,陈可均又看到那个女人穿着礼服的身影,那是终生的梦魇。
哥哥,哥哥!
樱子在喊他,在喊他…
幻境和现实重叠,陈可均眼前时而出现女人忧郁苍白的脸,时而听到洛樱子焦急的呼喊。
不要走,可均…陪着妈妈好吗?可均…只有你了…来陪我吧…
哥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陈可均感到脑子撕裂般的疼痛,他竟然从这种疼痛里生出一丝快感,前所未有的清明从他眼里升起。
我已经长大了…我…不要陪你。
陈可均想笑,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没有音乐吗?我来…弹。”
他摇摇晃晃的起身,坐在琴凳上,洛樱子心惊胆战的看着他,不敢动弹,生怕哪里刺激到他。
他这个样子,跟鬼上身了似的。
凄美的音符奏响,时而像情人的低语,时而像怨妇的哭诉,盘桓在屋子里,和着窗外的雨声,说不出的诡异。
“跳一曲,可以吗?听钟老师说,你的华尔兹跳的很有灵气。”陈可均喃喃自语。
他到底是恢复了意识还是没恢复啊,洛樱子咽下去那句没事了赶紧去睡觉的话,她实在搞不懂了,只好认为他在理智和疯狂之间徘徊。
雨夜里,寂静的别墅,凄美的音符如泣如诉,少女踮起脚尖,和着音符翩翩起舞。
两个人的舞蹈,只有她一个人在跳动,少女旋转起来,裙摆开出洁白的花,少女的手臂伸向天空,这是一场献祭之舞。
陈可均怔怔的看着少女,手指翻飞,弹的如痴如醉。
回忆中梦魇的钢琴声逐渐被取代,又或许融为一体,谁知道呢?陈可均分不清,他也不想分清。
钢琴声逐渐停下来,陈可均急促的呼吸回荡在室内,洛樱子鼻尖渗出一点亮晶晶的汗,她像一只幼鸟,悄悄走到陈可均身边,无声的依偎着他。
她太轻盈了,陈可均紧紧的抓住她的手,生怕她离开。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宛如音乐厅的谢幕,室内寂静无声,洛樱子又困又累,悄悄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角渗出一点泪。
一只手抹在她眼角上,陈可均轻轻揩去那滴泪水。
洛樱子能感到他指腹的粗糙,这是才有一点原来他练过钢琴的感受。
他要谢谢我吗?洛樱子琢磨着陈可均将要说的话,觉得以陈可均的性格,张口就是歉意和道谢。
“今天…我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