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王宫
武恒意一副心中有数的样子,让卫景冬和赵五跟着,蔑了梁小乙一眼,气势浩荡地离开东街。
梁小乙再看向豆腐脑铺子前,发现刚才立在那儿的白衣男子已经不知所踪,梁小乙挠挠头发,心想,这人怕不是个神仙,行踪这么缥缈。
梁小乙看天色还早,想去喝碗豆腐脑,却被一只手拉住。梁小乙回头,舒了口气道:“姑姑,你吓我一跳,你怎么不吱声呀。”
姑姑扶着膝盖,喘着粗气,“我刚一直喊你,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呆呆地看着薛婆婆家铺子。”
“什么事那么惊慌?”
姑姑看左右没人,压低声音道:“晖荣传来消息,让速速回宫。”
梁小乙想到早上的事,挤了挤脸上的酒窝,无奈地跟着姑姑回宫。
当今夏主妻妾成群,子女绕膝,但论最年长,还是念宁公主。但念宁公主在宫中的地位却连一个体面的婢女都不如。
王宫最东南是庖厨、尚衣等百工之地。整日里乌烟瘴气,腌臜不堪。百工之后是低等婢女住的东长巷,再往后就是念宁公主的宫室。
传旨的太监福连也是兜兜转转半天才找到这么一处宫室,门前满是从前排流过来的污水,无法涉足。福连明白宫中的欺软怕硬,知道这是前巷的婢女看念宁公主没地位,故意欺辱。
福连捏着拂尘,跳着脚,带着两个小公公推开破败的屋门。屋门里有棵高大的杨树,落了满地的叶子。福连看到一个瘦弱的少女站在树下,正拿着扫帚扫落叶,一片杨树叶从空中落下,正巧砸中少女的头。少女丢下扫把,先用袖子擦去快流到嘴里的鼻涕,再捂着头哭嚎。
茹辛从屋子里赶出来,抱着念宁的头看,发现了门口的人。茹辛姑姑慌忙拉着念宁跪在地上。污水流到院子里,地上满是泥泞,两个人都跪在污泥中。
“王后让咱家来通知念宁公主一声,明日巳时君上召见南越适子,请念宁公主和嘉瑛公主一同前往太和殿作陪。”说完,用袖子捂住口鼻,鄙弃地看了看两人身后破旧的房屋,垫着脚离开了。
次日巳时,嘉瑛公主乘着肩辇,在左右拥护下来到南宫太和殿。刚下轿辇,远远看到有两人衣着单薄地走来。此时树叶枯落,朔风刺骨,嘉瑛笼紧内里压满兔毛的锦袍,迈上台阶。
“嘉瑛公主留步!”
嘉瑛公主的脚步被叫住,这才细察两人。只见这两人一长一少,都是身材瘦削,面色枯黄。尤其是少者,身上的单衣虽然纹饰精美,但一眼就看出年久搁置,早已没有光泽,双袖、下摆处还是用其他布料缝补而成。这么可笑的衣服穿在同样可笑的人身上,少者因为瑟瑟发抖,把骨瘦的两肩高耸,头反而向下缩,活像只受惊的王八。王八......不...少者眼神飘忽,东瞅西看,头缩得更深了,直到看到嘉瑛绝美的容颜。
世人都道嘉瑛公主是中原第一美人,常幻想她的美貌。纵他们想破了天,也不敢想出嘉瑛公主十分之一的美貌。
念宁想起,曾听阿兴讲,后宫中有位妃子,难得一见后描绘:杏眼微动波心漾,樱唇轻启满堂芳。天上一抹晚霞,化作两颊一团嫣红。真是珠宝难加俗气,玉面透出秀美。艳夺芍药多清丽,身处凡间变琼宫。
在嘉瑛身边,就连一向自恃貌美的妃子都恍然觉得自己成了仙女身旁的仙娥。
念宁留着涎水呆呆看着这张倾世容颜,直到这张脸上如丝媚眼变得冷厉起来。念宁慌忙低头看华美的服饰。
这身锦袍内里压满兔毛,却是缎子面。缎面上绣满藤蔓花卉,其中多是荷花,偶有金鱼腾空跃起。念宁歪着头,终于发现金鱼所在,手往前一伸,身子向嘉瑛方向倾倒,嚷道:“抓鱼~吃鱼~抓鱼~吃鱼~”
嘉瑛慌得后退,脚下一空,直接向后压倒,满头珠翠,铃铛乱响。幸好被婢女荷香用身体撑住,才不至于狼狈跌倒。嘉瑛红唇怒斥道:“哪里来的疯丫头,还不快给本公主杖责赶出宫去!”
疯丫头扑了个空,磕在石阶上。
“公主!”长者慌忙去扶。她刚就想阻止公主前扑,可是没拦住。现在看到公主额角通红,双手被蹭破皮,鲜血微渗,满是心疼。
“公主忘记奴婢刚才怎么交代的?这一行什么话都不要说,什么东西都不要碰,公主怎么忘记了?”
这位公主听不进去侍女在说什么,只是举着两手哭:“啊呜~痛死了,痛死了。”
“好了,好了,公主不哭,姑姑给公主吹吹就不疼了。”
嘉瑛惊魂甫定却一头雾水:“你二人是何许人?竟敢自称公主!休要在此哭嚷,南宫中父王正在接见南越适子,惊扰了圣驾,你们担待得起吗?”
长者撇下少者,连忙叩首道:“奴婢茹辛叩见嘉瑛公主。还未及向公主禀明,请公主恕罪。这...这是念宁公主!”茹辛姑姑微移膝朝向念宁,瞥了念宁一眼。念宁哭声渐低,带着阵阵抽噎。
提到念宁,这位绝世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