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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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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造访的一众人里当先是几个官差打扮的男子,打头一位瞧着有些年纪,但目光明亮,腰背仍笔直,颇有精气神;旁跟着几个林家的郎君,各自又有侍从提着灯笼随在身侧。

见得杭云也出来,为首衙役偏头和身边的林家大郎低声确认了几句,这才上前叉手回礼:“杭郎君可是?昨日东市发生的命案可有听闻?”

杭云也疑惑左右一顾,扫过林家几位郎君:“确有听说——但……未曾亲眼得见,尚不知详细始末。”

为首衙役身侧一个青年差役接过话:“温麻店伙计指证你曾在店内与姚兴发生过冲突,是也不是?”

杭云也茫然,继而有些哭笑不得:“误会了吧,某与那姚兴当日甚至未发生言语交流。”

那青年衙役咄咄逼人:“我们办过的斗殴凶案不知凡几,也并非所有矛盾冲突都由言词而起。”

杭云也略一思量,已大概猜到此人思路:“您怀疑我为此等恩怨杀人栽赃?但我当日于迎远坊温麻店待至午时左右,随后与舍妹去温麻津上寻了掮客李十二,此后一直有李十二同行。您去一询便知,我没有时间折去东市。”

“哼……”那青年衙役冷笑一声,“这世上有些武艺傍身的凶犯可不少啊!何况那李十二与温麻店一众人我们已盘问清楚:你二人巳时末出店,大概午时二刻左右才见到李十二,其间可有两刻时间,足够你行凶了——不然,你就寻来人证,交代清楚这多余一刻去了何处!”

杭云也暂未作声,他细细回想,出温麻店时他未刻意辨认时辰,大略午时刚至,说是巳时末似乎也无不妥;行至温麻津上时,他们并未刻意耽误,也不曾因寻人花费太多工夫。

按理说,按理说,中间不该有这样大的时间差。

关夷涂未免袖间坠物太过打眼,此刻匿于杭云也外袍下,也在反复思量。

那么……是温麻店众人或李十二,慑于权势,在时间上说了谎话?

想来也是,若要有足够可信的结案卷宗,动机、行凶时间、证人证词等等一样不可缺少。与林家牵涉,如果那宁明府果然只想快速抹过了事,此等案件想必已驾轻就熟,他手下一应人等,恐怕早就做好了预备——

此刻揣摩问题所在已然毫无意义了!他不能被拿!

关夷涂和杭云也同时想到。

杭云也此刻一应身份凭证过所公验皆无,到时不论宁明府是否想秉公执法,他都不可能从府衙安然出返。关夷涂想得更深一层,简单的文书造假她或许能以幻术蒙混,但如果进了衙门需核验身份,那可并不是几纸文书能了事的——

不论是经行客还是原住民,都需至少五人作保,他们此时还未于连江县内扎下根,未知黄岐帮究竟如何树大根深,如果贸然以诓瞒或利诱寻人为保,无疑只会更生是非——

她便曾经为此在河南道栽过跟头。

此刻可不会有天灾相助,也琢磨不出还能有什么新术法方向可供尝试突破。带着一个杭云也,任关夷涂此时想破了头也没法把他变成可任意捏扁搓圆的面团揣进袖子捞走。

除非她能在下一刻勘破天机,直接得道。

关夷涂想至此处,一时无奈却也觉好笑。心下已定,不容再思,她当即跃出拉长身形!仗着出其不意一脚踢上一个小差役面门夺走佩刀!立定时忍不住感慨,原本自己按部就班的游历生涯,究竟为什么会变到这样地步。

而在二息前,为首的衙役冷眼旁观过二人来回,等着氛围安静了两个弹指才出声斥责那冒然发问的青年:“张央!哪有这样办案的!”他转来正身欲对杭云也叉手致歉,“杭郎……”忽而留意到杭云也不知何时挺立的脊背与隐隐发力的足下,这人周身气势竟为之一变!此刻那为他所掩藏的、贵气与凛冽一时已都张扬出来!

“戒备——”

话音刚落,靠外围一个小差役已经被踢中倒地!带累得他身侧弱柳扶风的林家郎君们也跟着倒了一小串。

那中年衙役拔刀定睛,看清那横刀身前的人影——

这女子却从何来!

此时院中衙役不过四五,其余林家郎君与侍从瞧着并无功夫在身,不甚顶用,那些世家子弟六艺之一的骑射在他们这群近两代才因林公跻身新贵的家族纨绔间并未太上心,不过能做个样子;面对关杭两人,这群人只能呜哇大叫拼命躲去衙役身后,反而给衙役造成了不小骚扰,一时只好作鸟兽散。

关夷涂和杭云也且战且退。此处院落本也是书林坊东南角,与坊墙一体,虽然因此墙体极高,但杭云也轻功尚佳,瞅准空隙已然借着庭院未修剪的杂树枝杈跃去其上。

关夷涂于这一途实则跛脚,好在杭二没打算各自分逃,站稳后当即转身半蹲伸出手预备拉她一把;关夷涂踢蹬上墙助力一脚,握住了他的手。那中年衙役已紧随其后!

杭云也对关夷涂使了个眼色,她极快会意,借着二人相握手掌为支点,发力又是一蹬!杭云也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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