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乍起

红疮、脓水、恶臭——这是甘棠对这些病人的第一印象。她问了009这个无情的剧情走向机器，知道了这场瘟疫的开始时间。

半个月前，半个月前其他地方就已经有这场疫病了，只是地方官府压着不上报。导致疫病人越来越多，有的携带着病毒来到王都。

一闹大，上头才知道。

这让甘棠甚感疲惫，一连几天都待在众筹处的房里配药，只是几天下来，她总觉得药里似乎少了点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呼——”甘棠换了一下气，这是她来到众筹处的第四天，她已经许久没有出过房门了。

望窗外，月朗星稀，若是以往，她定是会对009说：“009009你快看，这真T/M好看！”

不过现在她完全没这个心情。

“咔——”

甘棠打开房门，走出院子。不知为何，慢慢地就走到了病人聚集处，官府把病人给隔离起来了。

看着蒙着嘴巴忙上忙下的大夫和给病人供粮的下人，以及那些身上带着明显毒疮的病人们。

甘棠看到的，是年迈的老人衣衫褴褛，一旁的小孩在哭闹。年轻的男女偷偷抹泪，抱着自己已逝孩子小小的身体，头靠着头，含着泪。

为之哭闹，为之心酸。

不过四天，犯病的人更多，这其中有她自己的一部分原因。

甘棠觉得自己鼻子有些酸，刚转身，头撞到了一个人的脖子，她赶忙说着对不起，抬头一看，是披着大氅的戚璆鸣。

见状，甘棠再也忍不住了，把头埋在戚璆鸣的肩窝，细细抽泣。戚璆鸣就静静地任她靠着，发间衣背都被撒上絮絮小雪。

此刻，嘈杂之中，他们是难得的安宁。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哭了，上一次哭实在什么时候，甘棠自己都忘了。只记得……似乎很久了，是在好几个世界之前。

这次，是无奈与自责。

不在乎礼仪是否得体，因为此刻没人管她们是否男女授受不亲，是否越界。就像大敌当前，人们第一时间会去关注敌人，而不是己方内部问题。

北衡诏元二十八年，一月寒冬。

雪中夹雨，恒王日日夜夜处理完善京郊堤坝坍塌问题后匆匆前往“瘟疫”病人众筹处，同医者解决问题。

同一时间，自己大皇兄订婚，对方是平民女子王氏，以昭示天下，北衡皇室，重视民众。

诏书下达之时，一行人出现在了北衡王都。

“阿城，这里疫病好生严重。”为首的女子样貌精致，一身鹅黄长裙，头戴金玉珠宝簪，手环湖蓝镯。

项城看着王都一半的热闹，一半的萧条，不禁颦眉。

他握了握苏卿的手，柔声道：“卿儿你先带着他们去安排好客栈，我带着吝琰和朱觅去打听一下众筹处，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苏卿面露忧色，轻摇头，“不，北衡王都现在太危险了，一路奔波，难免疲惫，还是先……”

闻言吝琰一笑，拍拍胸脯，对苏卿说：“卿姐放心，老大不会出事的。况且有我这个医师和朱觅保驾护航呢。”

“可我还是放心不下。”

项城劝慰：“放心吧。你也要保护好自己，章酩、阿七和迟暮一路上都受了点伤，你更要小心。”

说罢，他看了看苏卿头上的簪子和手腕上的镯子，说：“这簪子要护好，还有这镯子，你练到几成了？”

“八成。我觉得镯子发射出的短针应该涂点毒，我下次试试。”

“嗯。”项城挥挥手，“走吧。”

三人觅了许久才打听到位置，便直去众筹处。门口重兵把守，吝琰同其谈判许久，表示自己愿作自愿医师，并签了契子，表明自己不会将其中情况透露。

一番交谈，三人成功进入。

一进去，看见的是黑布分离的间间人，忙碌的人和在几个竹蓬里煎药的御医。

他们表明来意，几个御医听后看着他们大笑，顺便搭了搭肩，“他人不愿来，你们倒是自愿，好好好！”

若是放在以前，他们或是矜高自傲，看不起来历不明的医者。到如今，他们一直没有法子，全靠屋里头那位前几天配出一点可以延缓的药方。

染者延缓，为染者则防护。

事是如此，即使家家户户都派人送了药材和药方，可如今患病者诸多，不能不救。

只是此病难，花时间是需要的。屋里头的人便偶尔出来，看看情况。除此之外都是待在房里钻研。

吝琰听说配药的人在屋里，并且有些一筹莫展，便提出想要一同研药。

听了他的话，之前忙着给病人喂药的小七坐不住，他慢跑跑过来说：“你能行吗？宁先生可厉害了，这都花许多时间，你……”

吝琰回答：“不一定呢。”说罢，他双手插在两肋旁边，一脸慵懒地看着爱自己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