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port（40）谎言

“醒醒，伊里斯。”

“露天餐厅并非一个安眠的绝佳场所。”

麦克罗夫特那极富戏剧性的腔调在伊里斯耳边响起。

伊里斯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梦里发生了什么却已经了无痕迹。

“我说梦话了么，麦克。”

麦克罗夫特语调平静的回答：“你的睡眠状态向来称得上是淑女。”

伊里斯揉揉眼睛：“这家店的酒什么时候劲头这么大了。”

麦克罗夫特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伊里斯披上，一边抚平衣服上的细微褶痕，一边说：

“也许你最近太累了。”

“毕竟，政府邮电局的事务并不算清闲。”

伊里斯用手遮住嘴唇，打了个哈欠。

“有吗？”

她晃晃头，试图醒醒神。

“不过我现在确实有点累。”

麦克罗夫特倾身去拿放在他餐位上的软皮小本子，说：“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伊里斯感觉困意缠绵，声音软软糯糯的：“明天不许去白厅，我还有一个架要跟你吵……”

“好。”

麦克罗夫特对着夜风说道。

他把手中的东西揣进怀里，轻轻地抱起伊里斯，离开早已无人的银河系中心。

……

“如果在可预见的将来有任何迹象表明，伊里斯·福尔摩斯的健康受到本次行动的侵损，我希望你们理解——”

“投石有声，种因得果。”

“当然，如果你认为我在威胁你，那一定是一个误会。”

“陈述一个世俗公认的道理，是公民的合法权利。”

“人们甚至通过了一个法条来保护我对你说以上内容的权利。”

“毕竟，未经临床试验的药物以非医学目的注射到合法公民体内，不是什么正直的行为。”

“当一些不太美好的事发生在您身上时，请记得鄙人曾善意的提醒过你。”

麦克罗夫特挂掉电话时，听到客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你醒了，我亲爱的伊里斯。”

伊里斯扶着楼梯走到一楼客厅，软软的陷进沙发里。

“醒了，但没有完全醒。”她裹了裹天鹅绒的睡衣，抱怨道：“你家的暖气管道是坏了吗？好冷。”

麦克罗夫特皱眉，看向博古架上的老式温度计。

“如果它没有坏的话，现在的室温是28摄氏度。”他看着蜷缩成毛茸茸一团的伊里斯说：“而我的身体告诉我坏掉的既不是暖气管道也不是温度计。”

“是你的感知。”

伊里斯昏昏沉沉的，没有听清麦克罗夫特最后一句话。

有些人今夜注定难眠了。

……

当夏洛克终于心血来潮决定去伊里斯的“新居”探险时，却发现这栋河畔别墅虽然处处透漏着伊里斯的个人色彩和使用痕迹，但她却至少十天没回来过了。

更何况伊里斯已经提前离开了那位古怪的女教授，投身于无聊但规律的“邮电工作”。

夏洛克站在伊里斯的客厅里拨通了麦克罗夫特的电话：

“你对她做了什么？”

麦克罗夫特站在伊里斯的床边，各种仪器的声音虽然微小，还是尽数收入了夏洛克耳中。

“不要告诉我躺在那张医疗床里的是伊里斯。”

麦克罗夫特张了张唇，艰难的说：“夏洛克，我……”

“不要道歉！”

拳头重击木材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到了城市另一端。

“真正需要听你道歉的人，应该亲耳听到它。”

“做点什么，麦克罗夫特！”

“用你的权威，绑架点什么科学家或者别的东西，用你那‘更聪明的’脑子发明出来点什么！”

“救救她。”

“她值得更好的。”

“故事不应该这么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