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爱
“小声一点,等会又把人给引来了。”凤司翎看着他一脸慵懒,很是自在的模样,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我刚刚已施了避音咒,断然是听不见的。”浮烬夜道。
看到他一点都不为自己刚才不收敛而引起的小麻烦而懊悔,反而一脸骄傲的模样,让凤司翎生出一种自己多虑了的错觉。
“你母族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知道你母亲以及族人的位置了吗?”凤司翎似是想到了什么,眉眼之间平添了几分忧虑,道。
“我正要与你说此事。”浮烬夜的声音没有方才的挑逗,显得格外低沉。他深邃的眼眸深处隐去了方才的丝丝情愫,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冷峻与严肃。
“如今虞珩手下的线人已没了音讯,恐已遭不测。如今之计,唯有我隐去气息前往仙庭,探寻我母亲以及其他族人的踪迹。”
“唯你一人?”凤司翎想到浮烬夜会有所行动,但没想到他会选择孤身一人前往仙庭,心头忍不住一颤,眉头也锁了三分。
“人越多越容易打草惊蛇,他们尚且发现不了我。”浮烬夜似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凤司翎脸上的担忧之色,故意恢复了先前嬉皮笑脸的神态来。
凤司翎心想,也是这么个理儿。况且要想救出人,只有先摸清楚他们的位置,才能制定后期更为周全的计划,这件事已然刻不容缓。
“浮生,千万小心。”凤司翎的声音显然柔了下来,矜贵清冷的眼眸深处似蕴藏着缕缕情愫。
她终是没忍住,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凤司翎知道,纵然他是魔神,拥有这世间极强的力量,但仙庭必然已经料到他们会来救人,设下了天罗地网,要想不打草惊蛇地全身而退断然不是易事。
“放心。”浮烬夜淡然一笑,道。然而他倒是真没关心自己,只是想到她如今是担心自己担心得要紧,心头似涌入了几缕暖流,更生几分不明所以的快意来。
凤司翎点了点头,想他虽有些时候不正经了些,办正事的时候向来稳妥,便放下心来。
她的余光瞥见桌上尚未合上的奏折,便抽走了他手中的笔,点了朱砂,正要落笔之时似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望着他。
浮烬夜倒好像把这儿当成了自己家一样,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用的还是她刚刚用过的茶杯。
凤司翎的耳根微微有些红了,只因她分明看到他饮茶的位置正是她先前用过的,尚且湿润的杯口。她对面前此人实在太过了解,因而她是断然不会相信这是偶然,这分明就是他的小心思。
“你今日……要住在这里吗?”凤司翎看他一脸悠闲的模样,实在有些拿不准他的注意,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浮烬夜却故意咳嗽了一声,靠在桌子上打量她,眼神勾人:“若是司翎相邀,倒也不是不可以。”
这说的,倒好像不是他赖着不走,反而成了她邀他留下似的。
“我还有奏折没批完,先不与你说了。”凤司翎故作淡定,提笔写字。
然而她却没有看见,自己雪白的肌肤上已似落了烟霞,红了个彻底。她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可在这人面前还是落了个落荒而逃的下场。
浮烬夜似是很满意自己方才的表现,心情很是不错,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逗你的!我就在一旁看着,绝不打扰。”
凤司翎这回才信了,点了朱砂批阅奏折,一批又是两个时辰。此时的夜色已是极浓的,唯有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使得这夜幕不至于成为一片暗夜。
凤司翎舒了舒筋骨,缓缓抬头,却见烛火的微光映着他墨月似的长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依旧保持着刚才凝视她的方向,却合上了眼睛,似在假寐,又好似已经沉沉睡了。
凤司翎曾经也欣赏过他的这般模样,安安静静的,像个人畜无害的孩童,令人心生怜爱。
虽已入夏,凤界的夜晚却不似人间与魔界,向来是有些凉的。凤司翎取了床边的毯子,小心地为他盖上。
她也不知他斜斜地靠在桌子上是否舒服,但她也自知他身形颀长,她是断然抱不动他的。
她见他眉头微微动了一些下,原以为他要醒了,而后却没了动静。望着这张好看得惊心动魄的脸,凤司翎突然回想起很久以前自己面对他的一个癖好,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悄悄地,伸出自己罪恶的手,往他的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捏。然而她却皱了皱眉,因为她好像发现长大了之后,他的脸没有小时候那么好玩了。
她似是不肯轻易罢休,又往他的脸颊上捏了一下,这次才算坚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司翎在做什么?”
凤司翎不知道面前这人是什么时候醒的,或许是刚才眉头一动的时候醒的,又或许……他压根儿就在假寐!
凤司翎也不知道面前这个男狐狸精的情况是哪一种,便也没着急解释。她似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