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入侵（四）

第二天一早，沈宴就搭飞机离开了，姜晚整装来到片场，陶梦然已经顺利拍过两条了。

没有了小湘在身边，她果然状态大好，眼里有了些神采，而李嘉明也如常跟各演员沟通，看来换角的事，也并没有落实。

姜晚远远欣赏了片刻，陶梦然娴熟发挥，中规中矩。尽管她大多数资源靠林翰，但也并非木头美人，爬到这个地位，脑子还是有的。

尽管如此，决定了帮她，姜晚还是要帮到底。

休息时间，她敲响陶梦然保姆车的门，打算跟她聊聊。

陶梦然正敷着面膜闭目养神，看到姜晚，虽没有笑脸相迎，但还是打发了助理，将她请了上来。

“不会是在等我谢你吧？”她揭下面膜，一边做清理工作，一边说道。

姜晚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你是不是听了林翰的话，答应去拍程成的小电影？”

闻言，陶梦然脸色瞬间变了，连呼吸都显而易见地急促起来。

姜晚见她这样，继续说道：“不管你答应没答应，我想让你知道，你正在被林翰PUA。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被他情感操控的人，上一个已经被他害得自杀了，你不会想成为下一个吧？林翰现在自身难保，友善提示，跟他划清界限。”

小湘未完成的话，她带到了，也算没有辜负这只鬼。且看陶梦然状态恢复，那些入侵她脑海中的声音，应该不存在了吧？

姜晚正要离开，只见陶梦然喘不上气似的憋红了脸，神色又变得不自然起来。她忽然大哭起来：“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花边新闻？林翰不是这种人，他……”

陶梦然说不出话来，她痛苦地捂住了脸，像是某种不堪的记忆涌上心头。

半晌，她擦干了眼泪抬起头来，避开姜晚的目光说道：“让你失望了，我已经答应拍程成的片子，影棚就在本市。”

姜晚平静地看着她，没有生气也没有责怪，轻声说道：“是不是答应了，心里那些声音就没有了？是不是答应了，林翰才会给你甜头，让你感受到肯定，不再遭受贬低和冷暴力？”

陶梦然像是被一箭射中，不愿意承认却又被姜晚直指要害，无可逃避。

“你……你怎么知道？”她泪流满面道。

“我早该知道，清除那些声音的不是小湘的离开，而是你自己的妥协，因为我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啊……”

姜晚的声音几不可闻，陶梦然在哭泣之中，无暇深究她说了什么，无力地申辩道：“林翰说，拍了这部片子，他就跟那些人没有瓜葛了，他拿着钱带着我去欧洲，他已经买了一座小岛，我们在那里……”

在姜晚冷冽的眼神中，她再也说不下去，扑在桌上，肩膀一颤一颤的。

“他不会的，他会重蹈覆辙，给你一颗糖，再给你一记鞭子，反反复复折磨你，直到你完完全全成为他的行尸走肉。”姜晚冷静地说道。

陶梦然埋头抽泣，沉静在没完没了的悲伤中，姜晚坐了一会儿，要说的话说完了，便下车让她自己待会儿，希望她能自己想明白。

陶梦然哭到力竭，最终，喃喃自语道：“没用的，我为他付出了太多成本……”

第二天，陶梦然没有出现在片场，姜晚让小彬打探，得知今天没有她的戏份，团队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估计自己找乐子去了。

她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向圈内熟悉程成的朋友打听，才知道程成在B市真的有一个自己的工作室，且有新戏开拍。

“长新街巷弄里的一个独栋，专干那种事的，不干不净，小晚你可别沾啊，好奇害死猫。”电话那头的朋友如是说。

姜晚弄来了具体地址，一整天心神不宁，磕磕巴巴拍完了自己的戏份，已是下午六点多，这期间每一分钟都很煎熬。

“姐，晚上去小吃街逛逛呗。”帮她整理妆发的小彬提议道，见姜晚没回应，转头看了看，惊叫了一声，“姐，手！”

姜晚闻言低头一看，才发现纠结中，不小心咬破手指。

“姐你在想什么啊，这么出神。”小彬忙去保姆车上找消毒药水和创口贴，抱着药箱跑回来时，已经不见姜晚的身影。

姜晚开着甲壳虫直奔朋友说的地址，很快找到那个独栋。

那是一幢三层的小楼，一层拍摄，二层剪辑，三层是程成自己的卧室。

姜晚摸进大门，一行人正在一层拍戏，没人注意到她。

人群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男主光着的大屁股，姜晚不由捂住眼睛，被辣到了。

灯光幽暗迷离，在一众举着长枪短炮的男摄像中，穿黑风衣带鸭舌帽的她没有什么存在感，她靠近了一些，只见一张圆形大床旁边的屏风后，陶梦然探出一个脑袋，兴许是衣服太过暴露，她扭捏着不肯出来。

工作人员等得不耐烦了，朝她催促个不停。陶梦然硬着头皮道：“我要清场。”

众人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