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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蒋孟鸢穿鞋站起身,周逸哲却叫住了她,说是外头天冷,拿一件他的衣服再走。
走出卧室,她跟着他来到衣帽间。摆在正中央的玻璃柜里叠放了好几条领带,环状的柜子里,挂着黑白色衬衫。方形柜内,挂着西装外套,几乎是私人订制的。
蚝奢侈。
蒋孟鸢扫视,说是可以随便拿,她就挑了件深褐色的,垫脚取下。
不知为何,她一眼钟意。
抖动,散发出淡淡的香味,似曾相识。
像是午夜醒来,月色洒下,她嗅到雪落松树的冷飕飕的迷雾气味。
“要这件?”
蒋孟鸢闻着熟悉,却想不起来。她侧过身,手肘正好碰上他的腰腹。
她脚步顿住,一时间不知是该往旁边退,还是往前扑。
很快,蒋孟鸢伸出指尖,捏住了他的衬衫,一点点抽离出紧贴的肌肤。
低头凑近鼻尖。
和她手上西装的味道很相近。
“阿鸢?”
“这个——”蒋孟鸢又嗅两下,“好香,是什么?是什么香水?”
突然,她的手指被裹住了,温热的掌心包着,热量直达心底。
如果衬衫再往上拉,衣摆就能从腰裤内生生拽住,肌肉线呼之欲出。
“退后。”
“什么名字,好奇怪。”
“我是叫你,后退,松开。”
“你这香水,能给我一瓶吗?”蒋孟鸢抬眼,对他眨眼睛,“能吗?能给我吗?”
周逸哲垂眼,“你知道,要我的香水,意味着什么吗?”
蒋孟鸢脑瓜子嗡哔了下,轰炸音在耳边裂开。
此刻,她想起陈里和她讲的abo小说里——信息素的终身标记。
难为情地浅舒一口气,她怯怯松手,后退半步。
香水特供的情况也是有的。
蒋孟鸢生硬地把外套摊开,披在身上,抬手臂,发现自己没有手表。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学校,还有课——”
“这时候想起来有课了?”
蒋孟鸢拉衣领,整理里面的运动服,把长发梳到身前。
“我记性一直不太行,不然早去北大了。”
前脚撩人起得劲儿劲儿的,现在脑袋却缩回龟壳,只有一双眼睛转悠,暗中观察四周。
蒋孟鸢怎么可以怂呢!这不是她的风格。
西装垂到大腿的位置,蒋孟鸢拍了拍,好奇地发问,“那什么时候,我能拿这种香水?领证的时候吗?”
长手下垂,拉了下西装的衣领,停在她胸前,镜片折射出青光。
“想拿,也看你,经不经得起。”
话落,衣领垂落,贴着她的身躯,包裹得严严实实。
能不能拿下,看他的气度。经不经得起,看她的本事。
蒋孟鸢收起笑容,一瓶破香水,还跟她唱甄嬛传。
哼!他这个收集菀菀类卿的大渣男,和她神气什么?
周逸哲从一旁拿下西装套上,“等下,坐我车,送你回南封。”
“哦。”蒋孟鸢凑近,看他手表上的时间,“周逸哲,我饿了。”
“下楼,有早餐。”
“不早说。”蒋孟鸢走在前面,象征性地问一嘴,“你吃了吗?”
“没有。”
“那你还走这么慢?一大把年纪,也不怕凉胃。”
听闻,周逸哲长臂微弯,扣紧身前的三个纽扣。
***
徽派建筑风格的古宅外,挂着两个红灯笼,门匾由青砖石雕刻。
车辆停靠在门前时,两侧的佣人机灵地打开车门,汪姨手里攥着手帕,望眼欲穿,直到车内的人走出来,脸上的笑意展开。
周逸哲颔首,“老祖宗,午睡醒了吗?”
“早就醒了,在院里吃茶,等您呢。”汪姨笑嘻嘻,“昨儿个,老祖宗叫我整理陪嫁物件,我想,肯定是给蒋家小姐备的。”
周逸哲微点头,绕过芝园的扇形门,瞧见坐在庭院中,与旁人闲聊的罗文珊。
佣人一部分添茶,一部分在整理院中花草。
罗文珊情绪正好,听到周逸哲抵达的消息,笑容更胜。
“哲儿,快来快来,这是你梅姨,刚从聊城过来的。一听你要订婚,连夜给你送贺。”罗文珊笑,“这阵子也忙,这礼送的多了,都不晓得放哪儿?”
“那是老祖宗你有福气,人缘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还有你这孙儿俊俏,大伙从小疼到大。前儿个,姜家老太,还托我问候您呢。说是,您没瞧上她孙女,嘟囔了两句。”
“这也是没法子,蒋家与我们有缘。这个姻缘呐,就讲究个八字契合。”罗文珊回忆起和蒋星葵碰面的场景,“我这孙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