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阿易带着一群和他一样半大不小的年轻人，弯着腰驼着背穿梭在一个又一个土沟里，身边萦绕着的深烟让他们一个个都变得灰头土脸。

一个手榴弹炸响了在这小小一片土地上的战斗，阿易抬起手向前一挥，身后的少年们便扛起长枪向前冲去。

枪声响了一天一夜，直到一场大雨落下，阿易站在高处回头看着已经被尸体覆盖的土地，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带着战友们占领了敌方阵营…

“阿易！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我就说我没看错人吧！”当阿易带着一群人骑着马出现在自家阵营前时，他们的老队长那感动的可谓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搂着阿易一顿夸奖，不停的和上级介绍自己这个下属，又多次强调自己当初眼光好，留下了这么一个人才。

“好了好了，我晓得了！老张你带着受伤的兄弟们去找军医，我带着阿易这个小子集中人力去打扫战场，争取尽早回家！”老队长姓张，上级领导亲切的称呼他为老张。上级一张黑脸笑的满是褶子，拍了拍阿易的肩膀，俨然一副慈父模样。

阿瑗已经很久不唱戏了，城里的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特别是普通老百姓们，梨园被封，不再售票，单给一些达官贵人们唱戏。阿瑗名气不小，起初梨园的老板不愿意放她走，想把她送给那些挺着大肚子的老头们来捞一笔好处。最后是阿易的母亲出面，找人收拾了一顿这个不识好歹的老板，把阿瑗带回了家。

“阿瑗，起初我确实因为你是个唱戏的而看不起你，但和你接触时间长了，也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我们易家虽然没有了当家的，但在这座城里还是站得住脚的，阿易在外面打拼，也立下了战功，面子上也不薄。好阿瑗，不要害怕，我和阿易都会保护好你的…”阿瑗看着眼前的老妇人，发髻精致到一丝不苟，贴身的旗袍穿在她身上也尽显优雅和贵气，一时之间她脑海中回想起父亲所说的“云泥之别”这四个字，一时又沉沦在这份似是母爱一般的温暖之中…

阿易骑着马一路奔进了城，相比较后面跟着的其他人，他显得有些乱了规矩，没有了纪律性。但老张和上级领导却笑的满面春分，直道现在的年轻人还是太过急躁。

阿易推开家门，远远看着在自家花园里浇花的阿瑗，阳光洒在女孩身边，为她镀上了淡淡的一层柔光。

“阿易！你回来了！”阿瑗丢下水壶，跑过去一下扑到了阿易怀里，这个拥抱和上一次久别重逢时的一样的用力。

“嗯…我回来了。”阿易脚步稍稍往后移了一下，更好的把女孩搂在怀里，下巴磕在女孩的肩膀上，闻着女孩脖颈散发着的淡淡清香。

女孩太久没有看见少年了，拉着他讲了好多话，给他介绍了自己种的花花草草们，给他说了自己不能在梨园唱戏了，也给他说了自家老父亲认识了他的母亲以后两个人经常一起喝茶闲聊……

阿易爱死眼前这个女孩的鲜活灵动了，心里的那个念头不受控制的往外冒着。拉着女孩的手有些颤抖。

夜幕降临，阿易送阿瑗回家，女孩比以往开朗了不少，双手有时不经意间会搭在阿易的手臂上，拉着他一路上走走逛逛。

“阿瑗你先回房，我和易小公子聊一聊。”老夫亲意味深长的看了阿易一眼，挥挥手把阿瑗赶回了房间。

阿瑗很好奇，但自己父亲态度坚决，她也不好反抗，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却始终听不清两人到底说了什么。

阿易摩挲着的手里的小酒杯，眼前的中年男人面相温和，没有什么攻击性，但却让他十分紧张…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想要娶阿瑗进门，他想要真正的拥有阿瑗…

阿瑗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父亲和阿易聊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隔壁巷子的王阿婆就上门来了，她是附近最有名气的说媒人。

直到阿瑗坐在了轿子里，头上盖着红布头，听着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她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正在出嫁的路上，而那每个女孩在儿时都会幻想的自己的另一半，正是那翩翩少年，易家小少爷。

烛火摇曳，阿易在阿瑗面前停下脚步，外面宾客中大部分都是他的朋友们，一个个都铆足劲给他灌酒，这会儿晕乎的有些上头。

阿瑗透过红布只能看见阿易的小腿，感觉自己还没从阿易某一个夜晚突然说要娶自己为妻的震惊之中走出来，就已经入了他的门。

“我们家阿瑗，真漂亮…”阿易掀开盖头，烛火昏黄，借着丝丝微光，阿易蹲了下来，上半身趴在阿瑗腿上，像个孩子一般看着阿瑗，喃喃的说她漂亮。

“诶呀，你喝醉了吧？”阿瑗被看的不好意思，耳朵和脸颊都泛起了红晕，轻轻推了一下阿易的肩膀。

“阿瑗，我们成亲了。”阿易不是特别清醒，不管是脑子里还是心里都异常高兴，他原本想学着洋人，办一场西式婚礼的，但当他看到自己母亲准备的大红色嫁衣，又觉得除了阿瑗没有人能穿出这件嫁衣的美…

“是啊…”阿瑗抚摸着阿易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