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
耳虫晕头转向地回到桑溪玉耳中,一瞬间眼前的墙壁碎裂开来,在起伏的尘土间她不禁后退了半步。
有暗道?桑溪玉蹙眉,耳虫又要往前飞,被她一手抓住。
追踪粉覆在芙蓉玉上,耳虫可跟随追踪粉的气息寻踪,难道这处暗道与生杀营有关?
没等她细想,一柄长剑飞也似地指向她面门,桑溪玉迅速反应过来,连连后退了几步,一把抽下腰间缠绕的软剑。
灰尘散开,她也看清了面前人的脸,心中不禁一阵诧异,原来是你?
......
要想让漠北其他各个部族甘心臣服于乌沙堡其实并不是难事,一是要让他们明白当前的处境,漠北之所以可以与北昭大国抗衡主要在于乌沙堡,一个小国妄想以蚂蚁吃大象之势攻打大国,凭的便是矫健生猛胜过精兵的里苏灰狼。
二则是合则可与北昭抗衡,分则乌沙堡吞下他们这些小国也不是难事。若能顺利拿下北昭,一统中原,好处自然是大家分的,土地、金钱、无数珍宝。
寿宴之上,便演出了一场荆轲刺秦。荆轲以假意献城池为由想刺杀秦王,却因思虑不周,武艺不够,太过冒进反遭擒获被秦杀害。席位上之人看得人心惶惶,此寿宴是一场鸿门宴,梅姬的剑舞象征北昭,西北猎场的灰狼则是象征着乌沙堡,荆轲刺秦最后一出改编的荆轲被狼围攻则是告诉他们唯有臣服才能合作共赢,若是像荆轲一样力不从心妄图侵害王权,只会有死一个结局。
在梅姬长剑上的酒落在杯中的那一刻,席位上的使者便已经懂得了其中的暗喻,他们如坐针毡,只怕无法活着从乌沙堡出去,更是在西北猎场参与狩猎之后更甚。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褚负雪坐在马上,风吹拂着他额头上的发丝,轻声道。
“亏你能想到这样的法子,我只怕这些都是粗人听不懂你的暗喻。”阿棠庶吉道,他身上背着长弓,马边挂着一串猎来的野兽。
褚负雪扯了扯缰绳,细声道:“王上多虑,其实只要让他们明白现在的局势,与乌沙堡为敌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他骑着马慢慢走着,“荆轲刺秦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白白死了两个人。”
“你为何会让我带他们来到西北猎场狩猎?”阿棠庶吉有些好奇,眼前的人年轻又生涩,讲起话来却经验老到。“今日来参加宴会的不过是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使者,要让他们上马狩猎还不如要他们的命。”
褚负雪隔着面具轻轻笑了两声,他看着眼前摇晃的芦苇荡,轻声道:“要让他们知道乌沙堡有多强,便要让他们知道里苏灰狼的强悍。王上,你说是吗?”
阿棠庶吉一弯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扯了扯马缰,眼眸微眯,随即仰面大笑起来。
耳虫上上下下地飞着,姚莲心跟着游跃安一路追随着走到一处隐秘的角落,这里隐在一片稀疏的高树间,只有零星几个人来往。
一辆板车从身侧掠过,姚莲心微微颔首,待其走远以后,才跟游跃安对视一眼。耳虫在原地盘旋,如同没头苍蝇一般。
“这是什么地方?”姚莲心有些诧异。
游跃安环视一圈周围,思虑了片刻低声道:“这里好像是王宫中厨房后面的粮仓。”
“粮仓?”姚莲心惊声道,她可以压低了声音,疑惑还是从指缝间漏出。他们明明是跟随耳虫一路寻过来的,难道这粮仓跟生杀营有什么关系?
耳虫能跟随着玉蝉的踪迹,本想到生杀营的老巢会远在城郊之外,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作为最为行踪诡谲的门派之一,不走寻常路只会是最简单的一环,狡兔尚有三窟,更别提这种歪门邪道,在王宫之中有一些不为所知的暗道也未可知。
二人再次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握紧了身侧隐藏起来的长剑,往粮仓走去。
王宫之中粮仓并不经常开放,来往之人甚少,更是为了防止偷盗而设在了隐秘之处。上面的铁锁又旧又脆,游跃安抽出长剑一劈,锁头便哐当落在了地上。两人摸黑进去,姚莲心将耳虫从耳朵里引出来,耳虫悉悉邃邃朝前飞去,一头撞在堆积如山的粮食上。
耳虫晕晕乎乎地急转而下,姚莲心跑上去,蹲下身用指尖碰了碰地上的耳虫。
“怎么了?”游跃安走到她身侧。
“好像是晕了。”耳虫抖了抖翅膀,被姚莲心用指头捡起重新放回了耳廓。她摸了摸脑袋,目光投向前方,道:“前面都是些粮食,怎么会有暗道?”
她说着走向前方,手指在鼓起的粮食袋子上戳了戳,指甲锋利,划破了袋子里头米粒簌簌而下。“漠北并不适宜水稻生长,因而漠北人以面饼为食较多。这粮仓里却又那么多的稻米,只怕是北昭人所贩卖。”
“在北昭,有的地方的百姓受干旱颗粒无收,遍地饿殍,有人却宁愿将打量的稻米贩卖至关外,放在这里生虫。”游跃安有些温怒。
“阿莲,”他冷静片刻,手扶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