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
你孤陋寡闻了,可不是简单的将信放在信筒中,”他眼眸微眯,用指尖沾水在布满灰尘的涂抹,“阿苏鸟可识人言,并利用足迹将所要传递的话一字不落地写下。”
他指尖定住,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从前在北昭我只听过从未见过,自打到了漠北却见了不少,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利用阿苏鸟通信。”
桑溪玉愣了一下,双眸凛然,她回忆着方才那只阿苏鸟的模样,忽然想起自己的确曾经见过,在浔州时,鹤鸣楼虽有许多鸟,但是阿苏鸟相貌特殊,容易分别。
当时并不在意,现在想来却十分奇怪,当时自己身边总是会出现这样一只鸟,窗台上,水月亭中。
她忽然摇晃了一下,差点跌倒,与此同时她脑中那根弦一颤,整个人清醒过来。
当初在鹤鸣楼中,的确混入了有问题的人,而且她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
在乌沙王寿宴开始之前,她还需要跟姚莲心和游跃安见一面。
姚莲心紧紧攥着衣袖,快步在宫道上走着,她低垂着头,耳廓中耳虫嗡嗡地响。她在梅姬寿宴献舞时要穿的衣物中做了手脚,将追踪粉下了下去。
“姚姑娘。”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呼唤,她背后一麻,敏觉地转过身。所幸这里靠近梅姬宫殿,周围没有其他人在。
她朝褚负雪微微颔首,道:“褚公子,你怎么在这?”
褚负雪弯起嘴角,从袖中掏出一卷纸条递交给她,“我恰好走到这里,这是溪玉让我交给你的,是寿宴那天的计划安排。”
他神色微凛,姚莲心谨慎地看了他一眼,接过纸卷并没有打开看。
她深吸了一口气,踌躇不定,终于在褚负雪将要转身离开时叫住了他。姚莲心面色不善,微微扫了他一眼便走到梅姬的宫殿后门处,“我有些话想跟褚公子说,请公子随我来。”
褚负雪愣了一下,像是意识到什么,他并没有说话,只跟着姚莲心一路走到后院一个偏僻的屋子内。
“此处是梅姬宫殿一处早就不用了的库房,不会有人过来。”姚莲心转过身道。
“姚姑娘想跟我说些什么?”褚负雪好奇道。
姚莲心面色一寸寸冷下来,她对上褚负雪的目光,眉目间带着审视,“褚公子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在下不明白姚姑娘你的意思。”褚负雪笑了一下。
姚莲心闻言从荷包中掏出一方叠起来的帕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碎玉。她冷静开口:“此玉褚公子你也见过,是在梁追的尸身上发现的。我跟溪玉还有跃安来到漠北除了帮溪玉找到秦筝咽的解药,就是要追查梁追的死因。”
看着褚负雪云里雾里的神色,她也不知晓他是不是在装糊涂,索性道:“既然褚公子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我就换个方式跟你说,生杀营你知道吗?”
褚负雪愣了一下,自然道:“我知道。”
姚莲心越发紧紧地盯着他,将碎玉隔着帕子在掌心握起来,淡淡道:“此玉叫做芙蓉玉,溪玉也知道。”
“此前,我查到芙蓉玉名贵难得,在乌沙堡使用的人也鲜少,唯有生杀营用芙蓉玉雕琢的玉蝉作为门派标志。”他补充道。
褚负雪心弦一颤,看向姚莲心的目光却格外冷静,他收起脸上淡淡的笑容,沉声道:“你查的没错,梁追的死或许与生杀营离不开关系,不过这件事情你应该跟大家说......”
“褚公子你或许会奇怪这件事情我为何要与你独说。”姚莲心打断他的话,垂眸慢慢道,“当初在七日迷魂阵中,十五娘之死,你对钟桡迟说了一句话——”
“你的玉蝉,不拿回去吗?”她轻声道。
闻言褚负雪眉心一拧,他蹙眉看向姚莲心像是在询问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知道迟早有一天自己的身份会暴露,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姚莲心只猜到第一层,不过也够了,够生杀营将她杀人灭口。
“褚公子,你也有玉蝉对么?”姚莲心伸过手,她知道生杀营的人在肩头会烙下寒蝉印记,只要一看,她就会知道褚负雪的虚实。
褚负雪眼底闪过一丝凛色,他伸手一把擒住姚莲心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将其轻轻一别,再整个人闪到一边。
“对不住了,姚姑娘。”
姚莲心与他过了几招,厉声道:“所谓的金笼救人,中都贵胄都是你编造出来的,你到底是谁?”
褚负雪看着她,面色有些纠结,最后他开口道:“一切说来话长,不过我会让你们安平离开乌沙堡。”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姚莲心哼了一声,她直起身双眉下压,眉眼间隐隐有怒气,“你若想杀人灭口我姚莲心也绝对不会怕。只是这么久以来,我们当公子你是朋友,你却一直在欺骗我们。”
褚负雪愣了一下,他极力解释着自己绝无杀人灭口之意,“姚姑娘你误会了,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我帮溪玉寻陌上花一事也绝非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