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早在我还在给师父跑腿当助手的时候，遇到过这么个事：

那天医院送来了一位患者，据说是服用了过多酒精而导致的中毒。后来我翻看患者的资料时才知道，这人是个十三岁的男孩子。

因为被小女朋友甩了，所以悲愤地干了很多瓶烧酒，想要借酒消愁。

这年头的孩子大多都比较早熟，所以早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尤其还是在忍者村里。

春野樱更是因此怀念了她少女时期无疾而终的恋情，声称她当年为情所困的忧愁比这个男孩子还要夸张。

而少女已经成长为开朗又沉稳的女人，现在显然已经拥有了最合适她的幸福。

感叹少年情感丰富之余，我还是嘱咐让那位男孩的家长带孩子去儿科挂号。

现在换到战国时代，早熟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后世的孩子早熟是因为信息爆炸的网络时代可以接触到非常多的资讯，战国时代的孩子则是因为从小就要亲眼目睹残酷的真实。

我擦了擦方才所催发的虚情假意的眼泪。

迟迟赶来的白发少年，一眨不眨地看向此处。

中年男人倒在地面，瞪大了眼睛，毒素已经在他的身体扩散，从隐痛到剧痛的转变只有短短几秒。他吃惊地怒视着前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

即使是专业的医疗忍者在场也无力回天。

千手扉间沉默片刻，他将男人狼狈的死相收入眼底，数息之间，他对事实已然有了准确的评判：

“是你杀的。”陈述句的语气。

“没办法，毕竟是任务。”我摸了摸脖子上的掐痕，“还是我们快了一步哦。”

鞭痕、牙印……虽然没有必要深究，伤痕很快就能愈合，但他们的雇主死得一点都不冤枉。

如果我不是受过训练、只是一个毫无武力傍身的女孩，恐怕真的要以那样屈辱的姿态埋骨此地。

“现在你们的雇主已经死了。”我这样告诉他：“即使你们之后真的能将八千寿树杀掉，也拿不到任何报酬，而且只会让八千家、火之国的局势更加混乱……接下来的厮杀都毫无意义。”

何况，躲在这个庭院的忍者又何止眼前的几位。就连想要探明到底有几双血红的眼睛紧盯此处，都需要付出代价。

老实说，我不想和这些人起冲突。

八千昌明的尸体还要做伪造处理呢。

千手扉间很不爽地皱起眉毛。

又是这种没办法的感觉！他有些愤然地想。以往只有他这么说服别人的份，就连父亲那样性格的人，都要予以他多几分的宽容。

尽管如此，他还是毫不示弱地说了一句：“最起码我可以在这里就把你……”

话音未落，一枚手里剑割裂风声，径直朝着千手扉间的方向飞来。

千手扉间顿生警觉，堪堪躲过。

我朝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他飞快地做出判断，最后只是很轻地“切”了一声，便向身旁几位千手的忍者打了几个手势，示意撤退。

……

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正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同行的千手忍者忽然跑过来告知他们的雇主已经身亡。

“死了？”千手柱间惊讶地反问。

宇智波斑倒没有表现得很意外，心知是美子那边的刺杀成功了，但是他也高兴不起来——不难想象她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他深吸一口气，与身旁几位宇智波的忍者对视几眼，示意开始着手准备接应工作。

而此时千手柱间也很快反应过来，冷风吹起他的额发，他利落地收刀入鞘，敛起战意。现在雇主已死，自然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战斗下去。

也好，算是避开了这次矛盾。千手柱间乐观地想着。

…

宇智波泉奈原本想说“姐姐，下次别再应下这种任务了”。

但是，他又没来由地觉得这话貌似有些不妥。

为什么会轮到姐姐负责这样形式的刺杀呢——必然是因为她是队伍中最合适的人选。

是的，姐姐有这样的能力，自己为什么要去否认？

对此感到不满的宇智波泉奈，经过一番思量后，最终还是单纯地把过错归咎于自己身上：假如我有足够强的能力……

宇智波泉奈准备好绷带等候在一旁。

淡淡的绿色光芒在她手中闪耀着，一点一滴地修复着皮肤上细碎的伤口。

宇智波斑脱了上衣。成长期，少年的身材相当匀称，小麦色的皮肤因风吹日晒而有些粗糙，数道疤痕交错在他的胸膛、腹部。

严格来说，宇智波斑的五官并不算长得很精致的那一挂，但就是非常朴素地令人觉得“好看”。眼睛写着坦然和爽利，又有两三分猫的神韵。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美子裸露出来的皮肤上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