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起
就没有意义了,索性喝酒,喝个至死方休,最好再也不用醒来。”
所以,她有寻死之心?
百里无尘微微蹙眉,“梧秋,别忘了你的身份。”
“身份?你又想说我如今是上灵城城主,不该做这样的蠢事是么?”
君梧秋道,“我根本不在乎这个身份,父亲从来不喜欢我,却在大限将至时将这个位置留给了我,我自小不喜欢城中这些政务,他明明知道,可是他却从来不问我喜欢的是什么。”
“现在,连你也不要我了,我还要顾着这个身份做什么?是要保留城主的体面么,呵呵,我才不要管那些,随他们怎么看我,反正想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大有人在,即便我死了,上灵城还是上灵城,而无尘你——”
她看向百里无尘,眼泪漱漱流出,“还是不染尘埃的归落山圣君。”
君梧秋说着,忽的凑近百里无尘,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心里会有半分伤情么?”
百里无尘迎上君梧秋通红的目光,“梧秋,不要这么对自己,如果你是为了我如此,那大可不必。”
君梧秋缓缓摇了摇头,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她捂住脸,抽泣道,“无尘,你还是不懂我,我心里真的放不下,我喜欢了你近十年,在我的心里,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重要,这些日子,我简直生不如死!”
百里无尘眸子微震。
对面的女子声音轻微,可是每一个字仿佛都用尽了全力。
可是,既然他在她心中有如此重的分量,为何她又能与那护卫厮混在一起?
百里无尘黑眸微沉,到底没将这声质问说出来。
他沉默的听着君梧秋哭诉着对他的情义。
“将近十年,我都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去归落山找你,我喜欢你,却从不敢告诉你,我害怕一旦你拒绝我,我便连再见你的理由都没有了。”
“你不知道,三个月前你昏迷了整整半月,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我除了在你旁边哭什么也不能做,那时我想若是再也不对你说出我的心意,恐怕一辈子都没机会说出来了,我说了好多好多,每天都盼着你醒来,后来你真的醒了,而且我没想到我在你昏迷时说的那些话你竟全听到了,就是那时你接受了我,那天我真的好高兴,无尘,能得到你的回应是我想也不敢想的事,可是你不能给了我希望,现在又生生将希望捣碎,我真的会心碎死掉的!”
君梧秋声泪俱下,紧紧抓住了他的臂膀。
百里无尘想起三个月前他进入囚妖塔后昏迷,那时他想睁开眼睛却始终力不从心,迷蒙之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对自己说话,她的声音很轻,当他终于彻底清醒后,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君梧秋。
他们相识多年,她是他唯一的朋友。
他自幼一人在归落山长大,于男女之情始终懵懂,竟是从来不知道她对自己抱着这般心意。
可在昏迷时听着的声音和缓轻柔,不知为何一点一点挠动着他的心。
待看到君梧秋的那一刻才知是她让自己的心竟起微澜,因而他接受了她。
此时,百里无尘看着她通红的眼,昏迷之时心中那丝模糊的久违的悸动似乎重新浮现于眼前。
“无尘,我们真的不能重新开始么?”
君梧秋的手越抓越紧,“你真的要如此坚决拒绝于我么?不要对我这么无情,不要这样对我!”
百里无尘看着她。
曾经,是眼前的女子让他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
他垂下了眼眸。
他不是不清楚,梧秋眼下表现出的柔弱,在他面前到底有几分故意为之。
可她已经将自己折磨成这般模样了,他并不愿眼睁睁看着她再折腾。
他闭上了眸子,待重新睁开眼时,眸中看不出情绪,只看着君梧秋道,“若你能重新振作,我便答应你忘掉那件事。”
他话音落下,君梧秋身子狠狠一震,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随后她蓦地惊呼一声,“无尘!”
她大喜过望,终是不禁大声哭了出来,他到底是回心转意了!
这个男人,还是心疼她的,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
她暗暗惊喜,自己这招终究是有用,他就是会对她心软,他还是在乎她的,……不枉她受了这么多天苦。
君梧秋又哭又笑,想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她又慌忙擦掉面上的眼泪。
她今日该好好梳妆的,看看现在,她都成了什么模样,她怎么能让无尘看见这样的自己。
“无尘,我——”
她还想说着什么,百里无尘却是神情一变,似想到了什么,猛地起身。
“梧秋,我有要事要办,你如今切不可再胡思乱想,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百里无尘说完,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