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伤
许湮放好衣服后小跑出来,绕到危复的一边扶好梯子,点了点下巴:“我爬上去,你帮我扶着梯子,然后再将灯笼递给我。”
危复皱眉: “你爬?”
许湮肯定道:“当然是我爬啦,你帮我递一下东西就好了。”
他沉声:“还想摔第二遍?”
“……刚刚那是我不小心踩空了,你放心吧。”语末,许湮也不等危复出声,沿着梯子爬上去了。
她真的没想过让危复帮她爬梯子挂灯笼的事,他能伸手递个东西帮得上忙许湮就很知足了,虽然……对方看起来好像确实有帮她爬梯子的这个想法。
危复看她两阶一回头,伸手握住扶梯固定稳。
“好了,危复,把灯笼伸给我!”许湮站稳,低着头看他。
这灯笼真不轻,许湮从危复手上接过的时候都觉得有点摇摇欲坠,她抻着脖子,努力把灯笼挂好,伸手的动作保持太久,手已经感觉到有一丝的酸疼。
所以当她准备下来的时候,险些没扶稳梯子。
“许湮。”
“啊?”许湮回头向下望。
“伸手。”
许湮不明所以然,还是伸出了一只手朝下,于是手不期然地被危复握住,她愣了一下,腰身被他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扣住。
全然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他又掐胳膊又掐腰地抱下来,稳稳落地。
许湮:“……”
她看起来像是那种需要他像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姿势从梯子上抱下来的熊孩子吗?她内心无端充斥了一种淡淡的耻辱感,但又觉得无处可发泄。
因为行动的人看起来正经又冷静。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疑惑感。
“你不是手疼。”他这句话是叙述。
许湮更加语塞: “疼过,但是也好得差不多了……算了算了,那你就帮忙挂另一边吧。”
危复挂得比她快一些,时间也就用不了多少。
“漂亮啊。”许湮很满意成果。
危复淡然地看了她一眼。
许湮被看得心里无端生出怪异感,难不成是做错什么了,可是她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了,挂灯笼的时候危复也没有制止她。
“怎么了?”她眉峰微蹙。
“没事。”他启唇。
许湮:“……”他这副模样,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可既然他这么说,许湮也就不愿意去多说什么,问得太清反而麻烦。
危复走回客厅,拿走被许湮搭在沙发上的外套,上了楼。
许湮思及明早还要去静林寺,早早也就休息下。
静林寺年前几天烟火气重,更灵验些,许湮虽不是很迷信这些,可她到底在那见过那个小师父,她的事迹、他说的那些话。
许湮至今没有弄清楚他当初所说的“缘”和“执念”。
可她不得不信一些,那或许是她唯一的出路。
*
第二天是除夕,阿姨已经告了年假,许湮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早餐只有危复自己烤的面包和牛奶。
“早啊。”
许湮其实不算有精神,她睡眠浅,昨晚有地方放了好久的烟花,把她惊醒后她好久才二次入眠。
“早。”危复抬了眼。
许湮也不挑,在他面前坐下,拿了一片烤面包,用手指捻下来一点。
许湮:“你一会还要去研究所吗?”
“不去。”
“我一会儿要去静林寺烧香。”
静林寺……什么时候起,许湮也跟这种禅意的事物挂钩了。
何况,“今天是你母亲忌日。”
许湮呼吸一滞,母亲……原主母亲的忌日压根没有进到她的记忆中来。
危复静静地看着她,不作声响,许湮抬眸,心间的起伏过大,自觉声音都有些颤抖,只是十分不明显:“嗯,给我母亲根香……”
危复抿了一口牛奶,许湮故作镇定地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捕捉一丝不同寻常的神态出来。
但是,没有。他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同。
许湮低下头,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还好危复没有看得出来她的心虚。
许湮再没什么胃口,起身离开。
危复凝望她的身影一秒后垂眸,指尖轻轻地点了几下桌面。
她真是一直在露破绽。
许湮回到房间立即反锁,在危复面前表现得倒是淡定从容,天知道她腿都软了。
可是,他又怎么会这么清楚原主母亲的忌日呢?他们结婚最不图的就是感情,时间说长又不至于长到他对原主母亲忌日的日子记忆深刻。
许湮平复好心情,找到原主母亲的墓地所在处。
西海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