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堤
“开干,这一片我们杨家还是有话语权的”杨鹤龙得到阿爹支持,嘴如炮仗“左对面是苏府,也就是那个跟你一样透白的小子苏酥,不爱说话,不过没你冷。”
“只有他能同我们杨家比肩。其他都是……”杨鹤龙痞笑,不在意地比了一个大拇指朝下的手势,此刻的他是倨傲意气的,更是可下海擒龙,亦可飞天揽月的狂浪徒。
在山上,漱榕未带缝合针,所以老妇的伤口只能拖到山下,交由医官缝合 。
先前那位嬷嬷倨身,走着摇椿步,漱榕扫了一眼便未做停留“小糕少爷,她醒了”。
杨糕带漱榕去了一间偏房,一进门扑面的中草药味,漱榕一闻便知,这里的草药都上了些年头,一位头遍银丝的老头正背对他们抓着草药。嘴里含着烟斗,闻味道,应该是用鹅掌楸叶所卷。
“厄伯,病好了?才修养几天呀?”杨糕腰往后一靠,随性肆意地坐在药桌子上,歪头看着老头。
“我爹好不容易准了假,你就多歇会儿呗!”
“闲不住”老爷子猛嘬了口烟卷张嘴,泛黄的牙齿,吐出一口白烟,但手上依然再抓药。
含烟老头转身一看,发现药房里多了一个男人,把拣出的药草放在桌上,腾出双手去戴挂在脖子下的眼镜。
一双圆眼抬头瞅着他,额头的皱纹如林间沟壑全冒了出来,“身子骨弱,到是吊口气活着,但与老朽有嘛关系?”老头心里漠然,不作声。
漱榕朝老头点了个头,眼神示意杨糕快去见老妇,杨糕从药桌
跳下,“厄伯,劳烦带我们去见今早送来的断掌妇人”
“我这儿,你还不清楚?” 厄伯食指扶了下眼镜。
杨糕像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笑着往左拐进。眼前的老妇被折磨的早不是人样,披散的乱发混着几缕白丝,煞白的嘴唇上还粘着几根。刚一踏进门,她立刻睁开双眼,遍布血丝,眼睑至眼角都是猩红一片,眼神从刚进门的凶恶到平静。
老妇是躺坐在床上,这个姿势有助于血液流通。
漱榕坐在老妇旁边,这样会减少压制和逼迫感。
“从现在开始,你只用点头或摇头回答我的问题,好吗?”漱榕面对着老妇,细致地观察她的神色
老妇点了点头,精神状态清醒。
“是徐金割了你的舌头废了你的双手?”
老妇咬紧牙齿,不仅重重点头还发出指甲划过墙体,粗犷却无力的回应声,那是穿过喉管无法修饰的笨拙。
“紫娇是徐金害死的,是吗?”这个问题,漱榕也咬不准,他信招拂--紫娇确实死了,不管她用什么方法得知。现在的问题是谁害死了她?
杨糕汇精聚神盯着老妇,老妇颇为肯定地点头没有片刻犹豫。
杨糕很想脱口而出,“不是徐金那畜牲还会有谁?”但他没有,他了解--漱榕自有他的定夺。
“屋内没留什么值钱的东西,房间整洁,想必他已经做好脱身的打算。”
“割舌断掌,是因为你瞧见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漱榕停下来思忖后又接着说 “那个秘密可能是--紫娇被卖去一个供人玩弄的场所,并且一定会出事……”
正当老妇要点头称是时,漱榕神色泛冰“杀了你不是更好吗?”
杨糕也觉得怪异“杀人灭口,永绝后患,除之才能后快……”,漱榕墨眉挑动 “徐金享受折磨人时的快感,受害者越痛苦,他越满足。求饶喘息,忍耐时冒出如泉水叮呤的鲜血都比一具不会说话的冰冷尸体有意思的多!不是吗?”漱榕嘴角微微翘起,边说,双手合抱一起,仿佛身临其境,大极乐哉!
“这样的人不会在意桃之夭夭后,屋子是否妥帖?同样,亡命之徒取完钱财会扫一室?”
杨糕认真地思考漱榕的一字一句,但还是没有听明白漱榕话里有话。
“是你。” “撞见徐金加害紫娇,但因害怕徐金对你动手,所以只能进一步帮助他,将一线生机的她推入深渊.”
“其实我只是存疑,并不笃定你在这场游戏里到底充当何种角色,但刚刚我问她是被他害死,答案应是不确定,因为那时紫娇压根没死才对……”
“要么你不知情,要么你说谎”漱榕字字诛心。
杨糕拨云见雾,被漱榕一番话点醒“你和徐金准备逃走,徐金将钱拿走,而心细的你想伪装成风平浪静毫无波澜的样子,所以将屋子打扫干净整洁,但未曾想他还是向你动手了……”
老妇云淡风轻,面色不改,完全没有被揭穿的愤懑,她知道“只要咬死是徐金害死了紫娇,她便是所有人眼中最无辜的受害者。”
漱榕一双清澈如春水的异瞳盯着眼前作茧自缚的女人 “他足够自负,你也足够愚蠢。” 漱榕提醒着老妇,一步一步敲碎她的盘算“手除了会收拾还会……?”
“写字!!!”杨糕颇为应景地说“平常人家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