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首
西洲天坑。
棕红色的崖壁上泼洒着浓厚的鲜血,深不见底的崖底,血气直冲云霄,时不时传来痛苦地哀嚎。
一名老者身着玄色织金长袍,怀里捧着一青石宝盒,盒中隐隐透着珍珠般的璀璨光芒。
老者身后列队跟着一众玄衣武士,皆背长链弯刀,许是今夜月色太亮,照着那弯刀似冰一般寒亮。
一行人沉默着从天坑上横贯着的天桥走过,对天坑底下冲天的血气和哀嚎视若罔闻。
天桥中段是一圆台,圆台上有一揽云梯直通天坑底部,揽云梯口己然候着一名中年男子。
“张老。”中年男子垂首一拜。
张老开口,声音低哑:“那条龙呢?”
“已经押在坑底,只等您来验明正身。”说着,男子开了揽云梯,迎着张老和一行玄衣武士入内。
坑底是一广阔平台,由玄武石铺就而成,中心筑起一块圆形平台,与上方天桥圆台两相对应,平台四周飘滚着经年不散的黑雾,黑雾像是游蛇一般不知疲倦地绕着圆台游动。
揽云梯急坠坑底,梯门一开,浓重的血气直冲脸面而来。
老人皱眉,只见圆台中心一名约莫二十五六的女子跪地垂首,身上衣不蔽体,惨白皮肤上已不见一块好皮,背后深嵌四把长链亮银弯刀,链刀另一头握在四名玄衣武士手中。
亮银弯刀上刻着诡异的符文,每隔数秒,便有灵力过电般透过长链刺进女子骨血之间,但她似乎习惯了,只是身体微微抽动,却并不哀嚎。
张老走近圆台,看了那女子一眼,说道:“抬起头来。”
女子不作反应。
中年人直接上前,捏紧女子的下颚,强迫她抬头。
只见女子脸上早已遍布血污,一边眼眶更是被挖去眼珠,早已凝结的黑血像是泪水一般垂挂在她的脸颊上。
张老微微有些不耐,中年男子眼角一抽,赶忙说道:“张老,这孽龙已生龙角。”
说着,中年男子从怀里抽出一张黑色符咒,催动灵力。
只见那符咒一生二,二生四,无风自起,自行飞向女子身周,分别停在女子额前、双手以及胸口处。
中年男子手中法诀催动,符咒像是狩猎的巨蟒,燃成褚黑色的符灰缠上女子颈部、四肢,符灰犹如烙铁一般烫进女子血肉,只见女子浑身战栗,强咬住的嘴唇不住发抖,最终实在忍不住,昂首哀鸣,龙吟像是海面上的潮汐一般扩散开,天坑内大大小小的溶洞间传来其他龙族凄厉地呜咽。
男子将法诀催到最盛,以女子胸口为起点,一片片珍珠般的乳白色龙鳞犹如鸟羽一般从皮下倒翻而起,鳞次栉比地覆在她的身上。
她的额上,两段珊瑚般的龙角顶破皮肤,这一对龙角不似久经战场的老龙一般闪烁着烈烈刀光,却如新生的枝芽一般,顶端只分两叉,散发着一种釉质的光芒,纵使她浑身狼狈不堪,这一对龙角仍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女子龙形初显,龙身暴涨至原先五六倍大,身后长链不住晃动,四名玄衣武士将手中长链绕手扯紧,电流催动到极致。
张老起初仍面无表情,却在看到女子的一对龙角时,眼中聚起精光。
终于又有一条真龙了。
张老心中暗想。
他伸手一定,喊了声停。
钻心电流停下,女子褪去龙形,瘫软在地不住喘息,口中断断续续地低吼着什么。
中年男子皱眉,仗着灵符封她四肢百骸,又有张老坐镇,俯身侧耳准备听清,可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女子眼瞳一坚,杀意净现,挣扎着一口咬上他的喉咙,温热的鲜血登时爆洒而出。
中年男子一手捂住自己咽喉,却己经是无用之功,泼天血污撒了一地,老人侧身避开,徒留中年男子犹如案板上死鱼一般瞪大眼睛,垂死抖动。
玄衣武士随即出列护在老人身前。
“呵……”女子不住喘息,抬起仅有的一只眼晴盯着老人,眼里恨意犹如在弦飞箭,直射老人心底。
“何必垂死挣扎,”老人缓言道:“能为我大乾奉献生命,也不枉你来世一遭。”
“既如此,你怎不死!”女子冷然道:“大乾国运衰败,竟妄想靠龙脉续运,真是好大的笑话。我龙族何德何能,竟能以一己之躯定你百万山河国运!?”
“……”老人并不接话,只缓缓抚摸着自己怀里的青石宝盒,说道:“你与我周旋至此,莫不是还在等什么转机?你可知这西洲天坑又称龙骨埋,多少妖龙在此为我大乾续运延祚。西洲风沙遮天,干燥炎热,近无水脉,远不见星辰,你便是想兴风作浪也无半点希望。放弃抵抗吧,老朽让你走地松快些。”
女子吐了口血沫,说道:“我命不足惜,且当是先行为你大乾送葬!”
“好了,”老人手覆上青石宝盒,但见那青石宝盒面上华光闪烁,宝盒呈莲花状层层叠叠向周围推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