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
十九
火车经过贝加尔湖的时候,温欣和钟静宜趴着窗户,齐齐放眼出去,将辽阔的湖面尽收眼底。这个季节湖面结冰,犹如天空之镜,气势磅礴,钟静宜惊叹:“哇靠!这也太漂亮了吧!我都没法用语言形容了。”说完忙掏出手机来拍照,录视频。
温欣望着山河万里,又看一脸雀跃的钟静宜,微笑说:“我们有四个小时的时间观赏贝加尔湖。”
“这湖这么的大吗?”钟静宜边诧异边拿手机自拍,自拍完又叫温欣靠近点,“温欣姐,我们来张合影。”
两人在镜头里笑容发自肺腑。
拍完合影,温欣拿手机拍了几张风景照,之后静静坐着,眼睛望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思绪又涣散了。
跟张俭分手一年后,她仍常常冷不丁想起张俭。
比如在街上看到某个与他相似的背影,她的心会狂跳,然后喊着他的名字下意识追上去,可结果那些人都不是他,都只是她眼花而已。
宋依依为此怀疑她可能出现了幻觉,多次开解她,劝她向前走,开始新生活,还说:“你就是典型的那种不开始新的恋情,失恋就永远不会结束的那种人。”
也不知温欣有没有听进去,宋依依为温欣的执迷不悟感到不值,怒道:“人家在美国混得风生水起,估计早忘了你了,只有你才这么傻,都分手那么久了还对人家念念不忘,你自己想想,分手后他哪怕给你发过一条消息也好啊,可他连消息都没有一条,你还等他!你是不是傻啊?”
温欣无法反驳,但心理上是希望自己能走出来的,当晚她在房间大动干戈地整理房间,把衣柜里张俭留下的那几件衣服,和一些他的私人物品统统收拾进一个箱子,塞到衣柜最顶去,眼不见为净。
宋依依抱着猫靠着门框看她,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说:“你觉得自欺欺人有用吗?”
温欣站在高脚凳上,把箱子塞到底,转头横眉冷对地看宋依依,下了狠心赌气说:“宋依依,你不是说你认识很多富二代吗?今晚就带我去认识一下吧。”
宋依依愣了愣,重重地点头说:“行!现在就去!你别后悔啊。”
温欣视死如归地看着她,坚决地说:“谁后悔谁是狗!”
那晚是温欣第一次去那种场所,听宋依依说,那个会所只接待会员,会员每年得交六位数的年费,可想而知进这里面玩的都是些什么人。
会所的大门金碧辉煌,恢宏气派,门柱上雕梁画栋,突出一个高端奢靡,但门口并没有招牌。
温欣一到门口就露怯,不自觉挽住宋依依的胳膊,被工作人员拦下时,她窘得脸红,扯着宋依依悄声说:“要不算了,回家吧。”
“那不行!来都来了。”宋依依游刃有余地拿出手机来打电话,“我给孟少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孟少真记得宋依依这号人,问她几个人,宋依依回答说带了个朋友,是个文艺美女,孟少一听来了兴趣,让工作人员听电话,工作人员听完孟少的吩咐,立马笑脸相迎,亲自送她俩去孟少所在的KTV房。
门推开,阔气的大沙发上坐一圈男女,灯光暧昧,烟酒齐上阵,有人勾肩搭背地调情,有人坐在男人腿上撒娇讨要礼物,也有被冷落的女孩子无趣地坐在一旁抽烟喝酒,场景是温欣从未体会过的纸醉金迷与堕落。
屏幕前一个女孩子拿着话筒在唱歌,唱的是《漂洋过海来看你》,唱得还挺好听,初冬的天气里她穿超裙,长筒靴,光一截不怕冷的大腿,白得醒目。
温欣扫一眼其他女生,发现每个人都穿得很少,露腿低胸仿佛是来这场所里的标配。
“诶来啦?”坐正中间的男人手指夹着烟,看向门口,目光在温欣这个新鲜面孔上停留一霎,手势示意身边两个女孩起开,冲宋依依短促一笑,“过来坐。”
这里头暖气很足,宋依依脱了外套挂在臂弯,扣着温欣的手腕一同过去落座,很熟稔地打招呼:“好久没见啊孟少。”
“那可不,可想你了,”孟少京腔很浓,下巴指指另外两个男人,极不正经地调侃,“他俩也说想你了。”
其中一个搂着腿上女人的腰,咬住她送到他嘴边的一块水果,说:“得了吧,孟少的人我可不敢想。”
另一个笑笑,往沙发背一靠,吐出一口青烟,眯起眼看宋依依:“上次打牌赢了我不少钱的好像是你吧?牌技不错啊,改天约出来打通宵。”
宋依依露出一种温欣没见过的妩媚笑容,看得温欣一愣,便听她很入乡随俗地说:“好啊,秦公子你可别只是说说哦。”
房里还有另一个男人,始终低头看手机回信息,他对旁人毫不在意,这时自己动手倒一杯茶喝,似不经意扬起眼皮看过来一眼,温欣正好在打量他,目光猝不及防撞个正着,她没躲,因为发现这人眉眼之间的俊气跟张俭竟那么相像。
温欣心里咯噔一下,有点魂不守舍,那人眼光掠过去之后,她还忍不住频频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