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al!(七)
我如往常一样在工作人员候场区等候羽生,休息区的大屏幕前,几个选手的助理也在三三两两议论着羽生上午的摔伤。
直到羽生出场,一身黑金考斯滕战袍的他,眼神从容而坚毅。Origin,羽生已经在加拿大和芬兰的两次比赛中证明了这首曲目肆意张狂的霸道。
耳边传来了俄文和英文的播报,羽生结弦,代表日本队。画面转向了场边的Brian教练,他皱着眉头,眼中尽是教练很不安。
我站在角落角落,心脏因着焦虑担心而很不舒服,像是胸口堵着一团棉花。
Origin的配乐开始是带着风声鹤唳的诡谲,这样的气氛伴着羽生的第一个起跳,让我几乎无法呼吸,还好,平稳落地。
可后来每一个起跳、落地、滑行、旋转都像是一把刀剜在了我的胸口,那是揪心的疼痛,我捂着胸口,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直到因为结束,传来了现场如雷鸣般的掌声。我皱着眉头,转过头去,看到他欣慰地抱着一拥而上的冰童笑着,诶,总算结束了。
直到羽生等完分,又是一骑绝尘将对手的分手甩在了后面。他下场来到候场区,我上前接过他的噗酱,跟在他的身后往休息室走去。
我微微地感觉到,他的脚步好像慢了一些。
直到现在为止,他完全没有表现出一点的受伤和不适,倔强的他一定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受伤了。
荒川亲自带着日本队医站在了休息室门口,对着羽生微笑道:“恭喜你,羽生选手。”
“谢谢你,静姐。”羽生点头礼貌笑道。
“刚才日本队医借到了精密仪器,为了你的健康,还是再做一次检查吧。”荒川的脸上堆着笑意,与她精致的妆容融为了一体。
“哦…好啊。”羽生推开休息室的门,示意他们进来。
他径直坐在了长凳上,脱下右脚冰鞋时已经是极为困难了,他皱着眉头一节节把冰鞋脱下,露出了比刚才肿胀得更加厉害的右脚。
因为脱鞋时的剧痛,他已经是满头大汗,我将噗酱递给他,又从包里拿了止痛药给他。
右脚踝有“前下胫腓韧带损伤”、“三角韧带损伤”以及“"腓骨肌腱损伤”。日本队医的诊断和俄罗斯队医一模一样。
“按照目前的情况,可能不能继续参加表演滑,需要马上回日本进行全面检查和治疗。”队医对羽生说道。
“不能参加表演滑么?”羽生有些惊讶:“还要马上回日本,我需要和教练团队商量一下。”
“是的,您的伤势不轻,还是尽快治疗为好。”日本队医对羽生的右脚进行了简单的固定:“另外,也请您从现在开始配备拐杖才能行走。”
“拐杖?今天可以不需要么?”羽生抬头看着队医:“一会儿还有颁奖和记者会呢,我想我能坚持。”
“还是用吧。”荒川没等队医说话,便开口:“你不要逞强了,媒体已经都知道你早上摔伤了。再说后续还有其他比赛,万一二次伤害就不好了。”
“这样么?”羽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这样扭曲肿大的右脚似乎和刚刚被全场视为王者羽生选手并不相配,他显然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这些。
我走上前,蹲下身来,为他穿上袜子,拉下裤管,换上了宽大的运动鞋,抬头看他:“这样,好像也看不太出来。”
羽生看了一眼,彼时队医拿来了拐杖,他伸手接过来,无奈地点了点头。
最终,羽生还是拄着拐杖参加了颁奖和记者会。
晚上在酒店,我接到了爸妈的视频电话,他们通过央视的转播看了羽生的比赛,说道国内的媒体都在宣传着他的坚持和体育精神。
“所以有了最终的诊断结果了么?”爸爸也很关心羽生的伤势。
“韧带和肌腱都有损伤。”我解释着:“具体要等回日本让专业医生全面检查。”
“没想到伤得这么重,还能滑出那么精彩的表演。”妈妈在视频里感叹着。
“夏酱…”羽生刚洗完澡换好了衣服,走到沙发前,正好看到了视频里的爸妈,用英文夹着日文打了招呼:“伯父伯母,你们好。”
“你好,羽生选手。”妈妈也笑道:“恭喜你了。”
“哦啦,两位也有看我的比赛么?”羽生眼角微笑,有些自豪。
“我们有看转播,听说你还受伤了。”妈妈回答道。
“连中国媒体都知道了?”羽生有些尴尬:“真是失礼了,本来不太想说受伤的事。”
“很有体育精神,我们国内的媒体都称赞不绝。”爸爸一旁补充着,羽生有些不好意思。
到了夜里,羽生因为右脚的极度疼痛而辗转难眠,我又给他换了新的冷敷贴,似乎也不太起作用。
“还很疼么?”我和他相对而躺,看着他皱着眉头,似乎毫无睡意。
“嗯啦。”羽生的额头有一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