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觉着就是她
好似知晓他是谁。
当年,兄长被娘亲敲了头红着眼抹了把泪向她道歉。
“对不起……阿兄不是故意的,阿兄只是想逗你玩儿,”他一边说着,便是一边拍拍小胸脯,信誓旦旦地起誓,“我赵岁桉对天发誓,一生一世都对小妹好,一生一世都护她周全。”
…
赵岁桉将剑上的血甩净,落回剑鞘。
他满身的狼血,冷着眸光最后落到了岁岁的身上。
她竟是不知那满是人群的看台上,她的阿兄竟是也在。
楚祈的手已经摁住了她汩汩渗血的咬伤,运气倒好没有咬中脖颈,偏到了肩上,而他自己的手臂却还在渗着血。
他眼底的光晦暗难明。
随着岁岁脆弱的呼吸和咳喘,还是不断有血液渗出,场上满是腥气,她脸色苍白得好似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但是她看着望着赵岁桉的眼神,蓦地笑了。
“大将军、是看我像你的妹妹,所以才出手相救的吗?”
赵岁桉的脸色一白。
“别说话了岁岁,我带你回去。”楚祈刚要抱着她起身,却是发现她竟是使着劲儿推开他,“岁岁!”
岁岁拼命地摇头,眼里满是泪,好似无比哀戚,“我……不要同你回去。”
她故作并未发现楚祈身体的僵硬,毫不克制力道的推搡下血渗得越来越快,楚祈只能颓然地屈服,“好,不回去,你想去哪儿?”
她好似是头一回听楚祈的声音放得这般的轻,生怕惊扰了她。
但她吃力地抬起发着颤的手,却是点向了令楚祈和赵岁桉的脸色皆是一沉之人——
那一直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楚凌风。
“不知誉王殿下……府上有无空房,收留几日?”
他错愕地看着连嘴唇都煞白了的岁岁,美人失了血色,却也不失风致。
他对上楚祈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又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亮纳入眼底。
最终,化作了几声大笑。
“自然、自然是有的!本王的府邸给美人住的地方,自不会缺。”语罢,他便径直上前,要从楚祈的手中接过岁岁,可对方却不肯放手。
他便又笑了,“珩王这是做什么?美人之言,还不清晰吗?再说了,本王可不似你这般毫不怜香惜玉之人。誉王府离这儿近,要是再不抓紧时间救治,恐怕危矣。”
说着,他又用下颔点了点楚祈自己的伤口,“还有,你还是先去看看自己吧。”
楚凌风笑容自然,岁岁也垂着眸不愿看他。
楚祈心中知晓,她这是在怪他。
怪他不信她,怪他将她送入狼口。
既然他如此坚信,那么她不如坐实了他心中的猜想。
她要跟楚凌风走。
楚祈终究是将指节捏得泛白,又骤然松开,楚凌风接过了岁岁便也不再耽搁,立马动身送往大夫救治。
楚祈独自一人半蹲在原地,手还维持着方才的动作,而赵岁桉站在他身后,也是一动未动。
淡淡的暗香散了,就连指间温热的触感也失去,空气中只弥漫着难闻的腥臭。
楚祈起身,好似还有几分踉跄。
“王爷——”赵岁桉略有顾虑的开口。
再怎么说他们赵家和珩王也算是一条线上的蚂蚱,看他失魂落魄成这样,一言不发,好似也不太好吧?
可楚祈又怎会是学得会客套之人。
“若是将军无事便可自行离开了,本王还要回府。”
赵岁桉被他哽住,更是觉着自己的好心被当了驴肝肺。
刚转身欲走,便是瞧见他又俯下身来,手从那匹死狼的眼睛里拔出了那根银簪,死死捏在手心,全然不顾自己伤口流出的殷红。
她分明知晓他不舍得伤她。
楚祈用力握了握,疾步离开此地。
赵岁桉的目光稍稍落在狼的尸体上片刻,神色晦涩难懂。
方才那个叫岁岁的姑娘熟练地拔出银簪刺下去的时候出手狠辣,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而且……她的手似还有几分不自然,想来除他之外,楚祈也应当注意到了这一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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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如果能选择的话,岁岁也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
恐惧已然散去,其实在她推搡着楚祈的时候便已经疼得要命,却还是咬紧了唇强撑着。
男子身上陌生的气息令岁岁下意识感到抗拒,可眼下除了得到他的帮助,她也别无选择。
在当时那样的情形下,这已然是她能够想到的利益最大化的方式。
她需要有一个机会与楚凌风面谈,可想要避开楚祈见面几乎是不可能的,并且还会愈发令他起疑。
所以,眼下便是最好的时机。
与誉王面谈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