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春睡(七)
放行嘛!”
姚昶坐在太师椅上,满脸郁气,他闭着眼,眼不见心不烦,怎知耳边满是张卯的哭求声,吵得他恨不得一脚踹上去,踹死了才安生。
他垂目,姚昶身形清癯,两颊凹陷,不笑的时候近乎阴沉。
姚昶眸光倏然昏暗,回过神,是了,死了才安生。
临近回京,不能再被这些琐事耽搁了,张卯这个蠢货留不得,等他回了聿都,谁知道这个人还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只有尸体才会闭嘴,才最可信。
想到这儿,他抬起手,拍了拍张卯的肩膀,神情松弛了些许,笑道:“看在这些年的交情份上,老夫也不是不能帮你,只是像这次的事情,以后不可以再发生了知道吗?老夫不想再看见那些贱民出现在眼前。”
“是是是!”
张卯大喜,连忙点头哈腰,头几乎要磕到地上,“多谢大人,小的这就去打点,势必抓到那传谣之人,剥了他的皮!”
从姚宅出来后天已经黑透,一跨过门槛,身后门房仆人趾高气扬,冷哼一声,重重将门合上,张卯转过身,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咬着牙竭力忍住才没一脚踹上去。
“妈的,连个看门狗都敢给老子甩脸色。”
他低头朝一旁的石狮子啐了一口,又骂道:“老不死的,我呸,就知道把我当狗使唤。”
他骂了一通狠狠泄了愤,才松了松腰间的玉带,转身踏上车辕,然而没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亲信熟悉的声音,是那个他派去打听王昌旻的人。
亲信靠近车厢,沉声道:“老爷,王昌旻去了拂春楼,定了最贵的雅间与酒,还找了几个娘们进去伺候,想来他要招待的人身份不低,最近每日都有人盯着他,听人说,王昌旻好像勾搭上了皇子。”
“放什么狗屁。”张卯不屑一顾,挑眉道:“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哪来的皇子,还不如说老子是皇帝。”
亲信讪讪一笑。
张卯“啧”了一声,“你看到他们去拂春楼了?”
“是,千真万确。”
“哈……”张卯扯起嘴角,笑得眼下的肉都在抖,他一激动,重重拍在坐垫上,“姓王的定然想不到拂春楼会是谁的地盘,走!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抱上了哪条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