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
年轻的女人。
妇女说着什么,女人想看又不太敢看沈矜怀,沈矜怀则是一副散漫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听。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抬头对那个年轻的女人说了句什么,对方一脸娇羞地低下了头。
很突然的,徐笑的心脏抽了一下。
她扭动小电驴准备离开,却因为莫名失神,不小心按到了车喇叭。
尖锐的鸣笛声在昏暗的巷子里响起,那么突兀,房间里的三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回头看过来,徐笑头都不敢抬,埋着头落荒而逃。
一路不知道冲出去多远,她才停了下来。分明是骑着电驴,却像是经历的一场长跑,整个人气喘吁吁,一种脱力的感觉。
她回头看了看来的巷子。空落落的一片昏暗,心脏好像也跟着慢慢空了。
*
“妈妈也是为你好。”从重逢开始,对面的女人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这样的话。
那点儿重逢后的喜悦早就荡然无存,沈矜怀此时的心里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
“你爸爸走后就留下欣宜一个人,她是个可怜孩子,你照顾她也是应该的。”程红说。
所以这算什么?当年一声不吭就走,现在突然回来就想要干预他的人生?
沈矜怀突然觉得好累。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含进嘴里,靠在沙发上。
程红看到他那样子,皱眉说:“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他这时候才终于歪着头看了对方一眼,语气里充满讽刺:“你还在意我的身体呢?”
程红愣了一下,说:“我知道你怪我,但是当年我跟你爸的情况你也知道,要是我不走,对你的伤害只会更深。”
是啊,当年一个人一声不吭就走,另外一个从来不回家。五岁的他,总是一个人待在漆黑的房子里。身上没有钱,家里冰箱里的东西吃完后,只能靠喝水填饱肚子。他发烧生病了没人管,被人欺负了没人管……学校开家长会,他说爸妈不能来,老师还要骂他不听话不配合工作……他不知道,还要什么样的伤害才算更深。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武欣宜这时候道:“矜怀哥,阿姨也是没办法。”
沈矜怀眯着眼睛,眼底一片冰凉:“轮得着你说话了?”
程红:“你什么语气,你可别学你爸。”
沈矜怀:“我学谁也轮不到你管吧?”
程红:“你……”半天,她突然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
沈矜怀笑了,不到眼底的冷笑:“我才五岁。我连这个世界都还没认清呢。”
这些年,那些委屈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他还不如生下来就是孤儿,总好过有那么多所谓的亲人,却全都对他冷眼相待,最后将他无情抛弃,却又在需要他的时候,一个个腆着脸回来,告诉他他该怎么做。
今天这句话,大概是他这些年关于那段人生唯一的一句控诉。
程红听完,整个人一僵,眼泪也止住了。好久,她说:“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沈矜怀厌恶地皱起眉头。他早就过了需要人道歉的时候。这些年,他一直努力活出一个人样,是因为曾经有个人跟他说过一句话,假如你温暖一点,自然会有人靠近你。而他这辈子,只想要一个人靠近他。
其他人,就算了吧。
他又不喜欢这个世界,他只喜欢一个人,所以可以试着忍受一下这个世界。
程红又说:“妈妈真的想要补偿你,等你跟欣宜结婚了,就跟我一起去北京。我给你们准备了房子,等你熟悉业务后,我的公司也交给你接管。”
沈矜怀连耻笑都懒得耻笑,只觉得面前这个女人过于自以为是。
“矜怀哥。”武欣宜又叫了沈矜怀一声。
沈矜怀闻声看向她。
其实早在两年前,程红就跟沈矜怀联系过,当然,沈矜怀没搭理她。
沈矜怀清楚,今天程红能够坐在这里,武欣宜在背后默默做了很多小动作。
他冷笑了一声,说:“怎么,现在你是强行当我妹妹不行,要来给我当小三。不过可惜,我这个人对我老婆以外的所有人都犯恶心!”
程红瞪大了眼睛:“你结婚了?”
沈矜怀懒洋洋靠在沙发上,正要说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他回头,就看到一抹暖黄色从夜色里晃了过去。
他眉头微微一皱,抓起旁边的外套站起身,一边说:“外面那个刚被你们吓跑的就是我老婆。”
“滚出我家,还有下次,我直接报警。”说着,他又对着对面的成人店叫了声,“艾佳姐,帮我送下客。”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程红愣愣坐在那里,半晌,回头质问武欣宜:“你怎么没告诉我矜怀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