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纷纷抬起眸朝她身上打量。
她身上的衣着比起在这破庙里待了不知多少日的灾民来说,显得很是干净整洁,反衬出她于这些灾民来说有些格格不入,但谢扶桑身形消瘦,行走之间一瘸一拐,又因她举止仓皇,发丝凌乱,远远瞧着倒也像是久经吉尔赛如今形势折磨的灾民。
片刻后,众人便也纷纷收起目光,忍着腹中灼烧的饥饿感靠墙继续安静躺着。
谢扶桑找了庙内一个较为靠后的位置靠墙坐下,同身旁的人一样,忍着饥饿闭眸半睡着。
破旧的庙门很快又被人推开,只是这次推门声似是夹杂了几丝不耐和暴躁,胖土匪带着自己的同伙儿迈入破庙,肆无忌惮地在众人身上扫视了几圈。
低沉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胖土匪走至谢扶桑身旁明显停留了一瞬,灼热探究的目光在她身上肆意打量,谢扶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胖子,该走了,再晚你就等着饿肚子吧!”
门口处守着的那名土匪不耐地催促着庙内的胖土匪,胖土匪转过头连忙应了声,随后转身跟上同伙儿的脚步,离开了破庙。
土匪离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谢扶桑心中紧绷着的弦顿时松了一寸,她双手紧按着急促跳动的胸腔,大口大口地喘息。
疯狂跳动的心被逐渐平息,回归安宁,因饥饿和过度紧张导致的眩晕感也逐渐褪去,一双宽大笨壮的黑布鞋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那股没有来的心慌感登时又从她内心深处浮出表面,谢扶桑抬起头慌忙去看来人,瞧清对方的面孔后,她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双手抓紧染满尘埃的石砖地面,拼命地想要后退,只是她背后紧贴着一面冰冷又坚硬的墙壁,如何都躲避不了半分。
胖土匪朝她恶劣地笑了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谢扶桑连忙侧身向旁边跑去,只是她还未起身,便被对方一把推了回去,后脑勺直接撞在了墙壁上,簌簌落下了一地黄土灰尘。
疼痛和眩晕感铺天盖地地朝她所有感官袭来,模糊之中她听到胖土匪恶狠狠地骂了几句脏话,随后说道:“老子又不瞎!昨晚刚砸了我两棍子,你以为换了个地方我就认不出你了?!还躲到这人多的破庙里,我还就告诉你,这庙内有几个人长的是什么面孔我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人,真当老子好糊弄?”
劈头盖脸的呵斥声一股脑地涌入谢扶桑脑海中,胖土匪狠狠将她按在石板地上,伸出粗糙地胖手将谢扶桑的衣裙撕破,拿出藏在她怀里的簪子。
一声闷响,谢扶桑只觉自己的左脸火辣辣的痛,胖土匪粗鲁的咒骂声再次响起:“老子昨天好不容易从那两个死人身上摸出来的,还没焐热就被你给偷走了,偷我这么多东西,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昨天在城东门被你们抓的那两个且勒人呢?”
昨天晚上谢扶桑就认出了这伙儿土匪和在城门劫持乌雅的人是同一伙儿人。只是她一直没有机会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去询问他们,既然她如今已经逃不过魔爪,那干脆死也要死个明白。
庙内霎时寂静了一瞬,随后又响起了胖土匪令人恶寒的笑声。
胖土匪显然也记起了谢扶桑便是昨日被乌雅护送从他们手中逃出的那名女子,他眸中闪过了一丝讥讽的、假惺惺的怜悯,“城内粮食紧张,不杀他们还留着过年?”
胖土匪粗糙的手指从谢扶桑锁骨下轻轻划过,毫不掩饰眸中逸散出的贪婪,“你想知道那个女的怎么死的吗?”
胖土匪又低语了几句,破庙内登时又寂静了几分,躲在一旁的灾民们霎时屏住了呼吸,自心底生出了一股恶寒。
“你说,要是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场,昨日还会不会先护着你逃出去?”
“王八蛋!”谢扶桑猩红着眼拔出头上的银簪直直往胖土匪喉间去捅。
这破庙里的人能安然活到现在,没人是会多管闲事的性子。与其去求那些根本不可能相助她、袖手旁观的人,倒不如破釜沉舟地为自己搏一把。
只是如同螳臂当车般,胖土匪毫不费力地攥住了谢扶桑的手臂,将她手中的银簪一把夺走扔在了墙角。
“急什么,你很快也能去陪她了。”
谢扶桑拼命去阻挡胖土匪撕扯她衣服的手,破庙中的人很识时务地转过头去,眸中涌现出几缕同情,不忍去看这血腥残暴的一幕。
混坐在人群里的一名老者按住了旁边少年想要起身去救人的肩膀,老人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多管闲事。
少年犹豫了一瞬,认命般地坐回了原地。
饥饿无力感与男女力量的悬殊,让谢扶桑的反抗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根本掀不起巨浪。
一次次反抗后的无果燃尽了她心底那抹少得可怜的希望,她本以为自己会狼狈地死在异国他乡的这间连名字都叫不出的破庙。
她认命前脑海中浮现出了最后一个想法,如果可以选择死法的话,她实在不想以这种方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