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日
谢扶桑行了礼,回道:“将军正在假山后的望月楼上饮酒呢。”
他什么时候也喜欢半夜饮酒了?谢扶桑心中疑惑,对小厮说道:“将酒给我吧,我去给他送去。”
谢扶桑接过小厮手中的酒,向望月楼走去。
方穿过假山,她便瞧见白及和白前正站在望月楼门前,仰头看向望月楼顶。
谢扶桑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便见高楼之上,一人身着一袭青衣正坐在楼顶仰头赏月,视线时不时便向西北望去,夜风习习,吹动他衣袂翻飞,朗月照耀之下,他如谪仙一般正对月独酌。
望月楼是前朝一个皇子为悼念其母妃所建,楼如其名,望月楼建的极其高耸,似可与日月争辉。
谢扶桑站在望月楼下去瞧楼顶上的江宴,只觉此楼直耸云霄,她单单在楼下看着便觉得腿有些发软,也不知江宴是怎么爬上去的。
她举步向前,来到白及和白前身后,开口问道:“他怎么回事?为何大晚上爬那么高?”
“啊,主子没……”
白前还未说完,突然被身旁的白及用手肘捅了一下,白及转过身,向谢扶桑拱手道:“夫人,今日是大皇子的忌日。”
谢扶桑突然想起今日下午在街道上发生的事,她顿时面露愧疚之色,小声道:“对不起啊,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白及看向江宴,担忧道:“夫人好好劝劝将军吧,他在上面待好些时间了。”
谢扶桑立即满口应下,她对着望月楼顶喊道:“江宴,快下来啦!该回去睡觉啦!”
江宴听到声音,垂眸看了她一眼,片刻后又自顾自地抬头赏月。
谢扶桑瞧他没反应,只好再次耐心劝说道:“上面风大,还危险,你下来好不好,你想喝酒我陪你。”
江宴纹丝未动。
谢扶桑有些恼了,她立即将手中的酒放在地上,对着上面吼道:“你到底下不下来!我数到三,你再不下来,我立刻去写休书,把你给休了!”
“三——”
江宴低头去看她,面色犹豫,似在斟酌着她口中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二——”
江宴在望月楼顶上站起身,理理衣袍准备跳下。
谢扶桑见状,慌忙道:“你先别急着下来,我派人给你搬梯子,你别摔倒了。”
她立刻吩咐身旁的白及和白前去拿梯子,随后自己急忙向望月楼上跑去。
谢扶桑刚气喘吁吁地跑到第四层,便听到一声响动,她立刻止住了向上爬的脚步,向右转弯,沿着木质长廊走近发出声响的地方。
江宴拍了拍手,朝谢扶桑走了过来,脚步还有些踉跄。
谢扶桑面上满是抑制不住的惊讶之色,她走到栏杆边上,抬眸向上看去。
片刻后又瞥向江宴,他,方才是从楼顶一层层跳下来的?
他是蜘蛛侠吗?好好的楼梯不走,非要跳下来。
谢扶桑瞧着他满面红晕,瞧着应是醉了的模样。
难怪,这么不要命,原来是醉酒之后耍起了酒疯。
她走上前扶住他,语重心长地教导他:“以后喝酒可不能爬这么高了,要是一个不小心失足摔了下去,可是会粉身碎骨,摔成肉酱的。”
江宴乖巧地点点头应下,随即紧紧抱住谢扶桑,将头搭在她颈肩上。
“你怎么了?”
谢扶桑轻拍着他后背柔声问道。
话音刚落,她便觉得身上一重,江宴没了意识,竟要从她身上滑落下去。
谢扶桑眼疾手快地吃力扶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别睡啊!一会儿再睡好不好,白及他们还没回来,我自己抱不动你。”
身上的人没了回应,谢扶桑垂眸去看楼下,也未瞧见有人的踪影。
望月楼也是素日宴请宾客的阁楼,楼中安置了一些干净的厢房供客人临时休息。
她只好就近将江宴拖到了旁边的厢房内,将他安置在塌上,走到烛台前顺手点了灯。
室内瞬间亮了起来。
她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塌边,等着白前和白及过来将他抬走。
塌上地他睡的很安详,谢扶桑想起白及方才说的,今日是大皇子的忌日,想来江宴心中也在为当年之事而自责不已,所以今日他才会如此放纵自己,在高楼之上纵酒。
庭院内,白前扛着一架梯子不断催促着身后的白及:“你快些啦,待会儿夫人该等不及啦!”
白及在院中闲庭信步,慢悠悠说道:“将军就算真的喝醉了也用不着你搬梯子接他下来。”
白及瞥了他一眼,嫌弃地说道:“你还是好好长长脑子吧。”
谢扶桑在厢房中等的有些无聊,她抬眸去看塌上的江宴。
他身量极高,身材修长,整个塌在他躺下之后都似乎变得娇小了。
谢扶桑脑中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