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昏暗的光线,隐约瞧见地上有一道人影,不知是昏过去还是其他,人影一动不动。
只听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仓库门传来一阵响动,“嘎吱”一声,铁锈斑驳的厚重大门露出一条缝隙,刺眼的光争先恐后闯入,地上人的模样一览无余。
是一个干瘦的孩子,年纪五岁左右,面色蜡黄,嘴唇满是干皮,裂开的位置有血迹渗出,双眼紧闭着,胸口起伏微小。
“这小屁孩已经发烧两天,再拖下去人要不行的,上头怎么还没有新的指示?”
“没有,消息传不出去,上头估计也在想办法联系我们。”
说话的人是刚才进来的,一男一女两个人,大约三四十岁的模样,女同志手上拿着菜篮子,男同志拎着一个扁担。
女同志看了一眼地上的孩子,皱着眉头,忧虑从脸上一闪而过,“现在公安已经发现我们的传消息地点,万一查到这里来怎么办?”
“放心吧,我们的方式很隐秘,他们查不到的。”男同志神色笃定。
女同志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下心来,反而更焦虑了,他们只有两个人,公安的能人怎么也比他们多,“要不然我们先把孩子转移吧。”
“不行!”男同志一口反对,脸上没什么表情地朝孩子扫了一眼,“必须严格执行上头的指令,不然来人了却找不到,麻烦就大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女同志脸上的烦躁掩盖不住,到底比男同志心软一些,“那至少要给孩子吃点药,他真的快要不行了。”
男同志原本想拒绝,然而视线落在孩子脸上,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喂药可以,但是不能带出去。”
女同志又不是什么都不懂,她本意就是拿着药喂给孩子吃,“就在这里吃。”
……
宋晚秋从机械厂门口过来,穿过一条又一条胡同,眼睛往旁边两面墙扫视,与记忆中纸上画的做对比。
从头走到尾,很可惜,徐随舟并没有记录错,纸上所有的部分都比墙壁的对上了。
宋晚秋双手抱臂,轻咬着下唇,低头沉思,试图将已经解开的字母与没有解开的对比,或者串联起来,寻找出问题的答案。
不对,宋晚秋在心底否认。
她干脆换一种方法,直接推翻之前得出的所有结论,用另外一种思路去做假设。
依然得出“T”和“E”,但是“X”和“I”可以不以这种方式存在。
为什么呢?
宋晚秋现在就犹如堵在瓶口,明知道爬出去就能通体舒畅,然而她怎么跳都没办法爬上去。刚碰触到一点瓶口,又滑落下来,始终不得章法。
不知何时,天空中的太阳完全被乌云遮住了,层层深色云堆叠往下压,给人一种黑云压城的感觉,原就光线不足的胡同里,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了。
偶尔一个响雷,电光将整个天空都照得犹如白昼,胡同里的树枝随着闪电忽明忽暗,也给她一种雷电马上就要劈过来的错觉。
宋晚秋承认自己很怂,争取在雷电真的落下之前回到徐家。
前脚刚到家,后脚豆大的雨滴哗啦啦地砸落下来。雨下得突然,院子外有三两道惊呼声响起。
宋晚秋洗了个手,又去厨房倒一杯水喝下,坐着歇一会儿。
厅屋的老式挂钟缓慢走动,直到某个位置,毫无预兆传来“铛铛”的声音。
此时如同一道光芒刺入脑中,瞬间将空间内密布的雾霾驱散,露出那最核心的关键点。
宋晚秋自己都没想到,答案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她心情愉悦地开始准备晚餐。
白大米没有多少了,她削了两根红薯切成丁,跟米一起蒸上。
鱼是徐随舟处理好的,只要把去腥的姜葱蒜拿出来,鱼肉晾干稍微晾干一些,没有太多水分。
煎鱼需要热锅冷油,这样煎出来的鱼皮不会被破坏掉。鱼身两面金黄焦香,再下调味料炒出香味,加入清水一起焖煮。
徐随舟刚走进院子,心心念的红烧鱼香味扑鼻而来,他很是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鞋子都来不及换就钻进厨房。
“熟了?”他伸着脖子往锅里看。
宋晚秋头也不抬,把收汁好的鱼盛进盘子里,“看下锅里的饭好了没?”顿了下,又补充:“先洗手。”
幸好她提醒得快,徐随舟的手都快伸到锅盖了,“我看你就是矫情,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嘴里说着抱怨的话,身体却是很麻溜地到院子里,舀一勺水到盆里,仔细把手搓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