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比赛呀?”
“嗯?”陆火不明所以。
周冰指了指头,“这个呀,剃成这样了。”
陆火嚼着苹果,既不认可,也没否认。
周冰好想摸一把,她记得她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陆火也剃过一次头,那会儿她摸过,但是触感是什么样子,她都记不得了。
……
周冰小学三年级时,陆火读高二。
刚进入冬天不久,流感就袭击了整个城市,学校里的学生三三两两的都中了招,身体素质好一些的譬如陆火这种,虽然捱过了一茬又一茬,但最终仍是摇摇欲坠地倒下了,感冒来得汹涌又迅速,原本下午的活动课还打了场球赛,最后一节课没上完就烧得迷迷糊糊了,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班主任一眼就注意到了陆火的异样,陆火从来不在课堂上睡觉的,出现这样的行为那铁定是病了,于是他过去摸了摸陆火的额头,说给他批个假,赶紧回家休息去,反正是周五了,住宿生们上完晚自习都会回家过周末,顺带拿下周的生活费,陆火确实难受,便听了班主任的建议,收拾了两本书直接回家了,到了家门口发现没带钥匙,只得敲门,半天都没人开,隔壁的门响了,陆火扭头看了一眼,跟出来邻居打了个招呼。
邻居差点儿没认出陆火,因为陆火初中就住校了,她见陆火的次数本就不多,上次见他的时候还留着一头短碎发,清清俊俊的少年模样,这会儿再见就剃了个寸头,配上那身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尽管清俊依然,却感觉多了几分不良之气,邻居嗯嗯啊啊应了两声,说,你爸妈这个点儿都下班儿呢,你妹妹应该还在小饭桌那儿写作业,她有钥匙。
陆火点头跟邻居道谢,俩人一起进了电梯,电梯里无话,实则陆火因为生病难受,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往那一靠,眼神儿定在某处一动不动,邻居觉得还是不要跟他说话为好,后来邻居在晚饭的饭桌上跟家人提起隔壁的陆火,说这孩子现在完全变了个样子,个子老高了,但是有点儿凶。
陆火完全不知旁人的心思,他晕乎乎地出了楼门就往小饭桌的方位走去,他读小学时也在小饭桌吃完饭加写作业,后来周冰来了,他的小饭桌就取消了,从此开启了帮忙带娃,当娃上了幼儿园就帮忙接娃并给娃做晚饭的“职业”生涯。
小饭桌还没到饭点儿,孩子们陆陆续续地背着书包往里走,边走边打闹,陆火在门口站着没进去,说找周冰,里头的人把周冰喊出来,他说忘记带钥匙了,周冰就把脖子上挂着的钥匙给了他,问他吃了没,他说在发烧,没胃口,周冰让他等会儿,自己折回去收拾了书包,跟小饭桌的老师说哥哥来接她了,她回家了,然后拎着书包出来,楼峰就着最后的光亮在地面上投下巨大的阴影,两人在即将到来暮色中一前一后地走,像两只归巢的动物,领头的像一头豹子,因为生病不得不迈着缓慢的步子,但是走得十分坚定,跟在后头的则像只小猫,左嗅嗅,右嗅嗅,跑两步,又停下来左扑扑,又扑扑,见着熟悉的邻居,甜甜地喊上一声,再哒哒哒地往前跑。
到家后,陆火找了药片吃完就回了卧室睡觉,周冰整了一锅稀饭,水放多了,烧开以后溢出来,浇灭了灶火,她吓得去喊陆火。
陆火睡得沉,周冰又喊又摇的,半天才把人弄醒,陆火强撑着睁开眼,见周冰眼泪汪汪的,天色已经黑了,屋子里没有开灯,视野都是暗暗的,但她浸泡泪泉中的眼睛却似乎带了光亮,陆火抬手给她擦了泪,“哭什么?”
“我想做稀饭吃,火灭了。”
陆火起来去厨房看了看,把一锅水倒了大半锅出去,重新放回炉灶上开火,即使火不灭,稀饭做好了,她也捞不上几粒米,他又放了一把米,然后从冰箱里拿了一袋青菜并两个西红柿,“晚上就简单吃点儿吧。”
周冰完全没意见,她原本是想着照顾生病的陆火,结果还是他带病照顾她,她只能帮着摘了菜,在一旁看着他炒了盘青菜加西红柿鸡蛋,菜出锅,稀饭也好了,两人在餐桌相对而坐,吃了顿家常晚餐。
“你干嘛弄这个发型啊?”
“比赛输了的惩罚。”
“啊?啥比赛?”
“篮球赛。”
周冰上手摸了摸,发茬太短了有点儿扎手,“哈哈哈,挺好玩呀。”
陆火喝完饭让周冰把碗盘洗了,他实在是撑不住,回房间躺床上就昏睡过去,他的那个发型伴了他两年,到了大学才又留长了,后来周冰总打趣他说,之前的那个小和尚造型比他长头发时可爱多了。
……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这个发型,周冰想,一些很久之前的事情,记不清得太多了,更何况当时的触感呢。
中午吃完饭,陆火又眯了会儿觉,下午约了许江槐他们一起打篮球,连续忙了一周,必须得运动运动,还没睡醒,许江槐就打了电话过来,说他们已经到了,让他赶紧过去,又说晚上组了个局一起吃饭,陆火起来去洗了把脸,整理了头发,完了出来穿衣裳,见周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