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
热吗?
司旭又把刚护士递过来的毯子紧了紧,医院因为要防止细菌滋生传播,温度通常都是很低的。
怎么会热呢?
她拿手背贴容成杉的额头,他恍惚地挺直脊背,一动不动等她试体温,“好像没发烧。”
然后司旭又坐回座位,“一会让护士给量一下。”
他含糊应了一声。
司旭又把头低下,想了半天,舌尖在唇齿边搅了半天,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出口:“谢谢你啊。”
容成杉并没有抬头,只是轻声回:“不会,应该的。”
司旭还想说点什么,但被何嘉茂的声音打断,“你们两个在这等干嘛呢?我们医院病房有这么紧张吗?”
他家这个私立医院挂号要上千块,缝合个伤口动辄近万元,病房当然不会紧张,不过是两个累到快虚脱的人懒得腾挪位置罢了。
容成杉:“没什么大事儿,就在这处理算了,你忙去吧。”
何嘉茂是个热心肠,“我今天忙完了,你也不看看都几点了,陪你们待会儿。”
容成杉非常沉稳地,在司旭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别耽误你,忙去吧。”
他们两个人能这么没有芥蒂地安静呆一会儿是很难得的事情,但何嘉茂哪会想到这层,一屁股在司旭身边坐下,“嘿,你小子,有了老婆是谁也不要啊,我担心你伤势行不行。”
容成杉懒得应话。
何嘉茂隔着司旭看了看容成杉的腿,“还好,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别沾水。”
“好,谢谢何主任。”
他搞不清什么时候起何嘉茂这么没眼色了。
何嘉茂也没理会他,从兜里拿出个简陋包装的小盒子,递给司旭,“喏,你们的订婚礼物。”
他听司旭的话,只给她准备了,至于容成杉,包个大红包就可以了。
只是如果是私下单独给她,好像不太合适。
这几天东西都放在办公室,看着总是惦记,正好借这个机会送出去。
司旭的包还落在办公室,所以只能用双手攥着,她也没拆开看,顺嘴问了一句:“是什么东西啊?”
“你出生年份的绝版香水。”
足够特别的礼物。
司旭微笑回应,把小小的盒子揣进了大衣口袋,“谢谢,有心了。”
何嘉茂这才回了容成杉的眼神,一副怪他“不识好人心”的架势。
容成杉看他也没离开的意思,干脆合上眼,把头靠向背后的墙面,今天的状况意料之外,确实筋疲力尽。
护士准备好配药,给他做了简单的消毒缝合,“可以了,等拆线时候不用挂号,直接过来护士站就可以了。”
司旭点头,“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何嘉茂撇了撇嘴,“我都说了,注意别碰水就行了,不伤筋不动骨的。”
每天在医院里见各式各样的病人,容成杉这种小伤,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容成杉小时候算是做过半个运动员,冰球场上来回拼杀,这点皮肉伤本来也是不放在眼里的,但是——
等司旭去倒水的功夫,他小声跟何嘉茂说:“人家关心我,干你屁事啊。”
何嘉茂不屑地回:“看看你这个嘴脸,重色轻友,让我说什么好。”
“你什么都别说就最好。”
等司旭回身这功夫,何嘉茂也就真的消失了。
“他人呢。”
容成杉:“忙去了。”
司旭“嗯”了一声,没很在意。
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因为压在礼物下面,而显得格外响动。
接起电话,李密的声音也足够贯耳,“司旭,有一帮人来送礼服,阵仗够大啊,我偷偷看了下,这礼服也太漂亮了,你快从公司回来,咱们一起拆拉链啊。”
医院的走廊格外静谧,容成杉也清楚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
他说:“咱们回去吧。”
司旭的耳朵也红了——别说,是有点热。
和家医院的门前是个小小的院落,毕竟是个医院,并不很铺张,只有个很迷你的圆形花坛,就在容成杉车架驶出的时候,等在花坛的记者蜂拥向前。
因为是从停车场驶出,所以车速并不快,轻易地就被逼停了。
易鑫投资者闹上天台的消息爆发,又有容成杉救场这道佐料加成,这绝佳的新闻头条,有嗅觉的媒体都要来争抢一番。
司机问:“容总,您看这怎么办?”
容成杉也不急,他作势要打开车门,司旭紧张,拉住他的胳膊“别,不安全。”
“不会,都是些记者。”
今天看到这个投资人走了极端,他不忍心,想帮忙。
他打开车门,就站在车边,本来叫嚣的记者看到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