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

“说实话，我对这事没什么实感。”他茫然地挠挠头发。

“总而言之，恭喜你要迎来你们的纯血宝宝，并成为一个纯血爸爸了。”阿芙拉维持着往日的刻薄，意图让他们之间的气氛不要那么沉重，“或许你可以在孩子出生前多安抚下卡米拉的情绪，比如告诉她你曾经是怎么和里德尔联手坑我的，让她多少消消气。”

“卡米拉才不像你那么幸灾乐祸。”马尔福不遗余力地维护道，“对了，这个是她让我带给你的，说是……庆祝你毕业。她其实一直很感激你为科尔温做的一切，至少他平安离开了英国，现在已经在巴黎安顿下来了。只是，卡米拉也没预料到今天会出这样的事，你不要……不要和她计较。”

阿芙拉这才看见，他左手中拿着一只不大不小的礼盒。

毕业，这个词已经离她太遥远了。当初她离开之前，邓布利多说会将她的毕业证书留在她那里，直到有机会亲手转交给她。可是现在，她却觉得那段时光已是上辈子的事。

她示意莉莉安过去过去将礼盒接下：“你不用这么紧张，阿布。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是清楚的。”

“当然，我只是在想……”成年后，马尔福很少在人前显露出慌乱，今天却有些语无伦次，“今天这事势必会添油加醋地传到里德尔耳朵里。”

“我明白了。”阿芙拉轻叹道，“再见到他时，我会试探下他的态度。艾略特是太嚣张了，我想，以里德尔一贯的做法，他不会因这点摩擦就对卡米拉怎么样的。”

“那么如果他……”

“如果情况有变，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一切如我们当日所说，阿布。”

她当着莉莉安的面，将话说得很隐晦，但她相信马尔福能听懂。如果事态的走向超出她的预料，到时候她必定会设法通知他。

他们当时的契约依然有效。阿芙拉说过，今后只要她活着一天，就一定会保全马尔福。现在卡米拉也是他的家人，她也理应在契约范围内。

马尔福喉结滚动，很久都没有说话——要在里德尔眼皮子底下过活已不是易事，她要保住自己，又要保全他人，他知道这有多难。

“你该走了，在里德尔回来之前。”阿芙拉从莉莉安手中拿到礼盒，提醒道，“我不想这个时候再惹他不快。”

“他今天不会回来。艾略特和我被他派往另一边执行任务，就意味着他自己会被别的麻烦事拖住。”马尔福像是在闲聊，又像是在有意透露里德尔的日程，“艾略特这个人，你要小心。他和上学的时候已经判若两人，简直就像是……换了个灵魂似的。”

“你也这么觉得？不过他暂时不敢动我，你平时行动要多注意他。”阿芙拉还不能肯定这背后的原因，她觉得阿尼玛格斯不会对人造成这么大的影响，麦格教授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让他在外面也好，阿米克的脾气可比他好多了。”他同她一来一回，每一句都仿佛有重点。

上次也是他让她注意阿米克的。

“阿米克……”阿芙拉思索着合适的问法，“好像也是个可怜人，他原本有个姐姐？”

马尔福没有立即回答。隔墙有耳，莉莉安也是他不能确定的因素。

“对，他有个姐姐，埃德琳·阿米克。”他着意在这里停顿，语气遗憾得恰到好处，“可惜，因触怒里德尔，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阿芙拉怔了一下，不确定她接收到的是否正确：“不在这里的意思是……”

这一次，马尔福用意味深长的沉默回应了她。站在一旁的莉莉安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我该走了。”他说道，“保重。”

那点微弱的火光随着他的离开亦渐渐远去，直至湮没在黑暗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