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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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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格林德沃是不是在基因里刻着……”他话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里德尔不想在挣脱时弄伤她,只能借力将二人位置反转,找到机会反剪她的双手,阻止她接下来的动作。

阿芙拉接上他后半句:“刻着‘疯子’二字?”

里德尔失笑。

“这对我来说可是种褒奖。”她欣然道。

“你醉了。”里德尔凝视她。

“我没醉。”阿芙拉并不认同他的判断。

今晚有人说她疯了,有人说她醉了,她一个都不认同。她无比清醒。

阿芙拉不管不顾地挣开手腕,伸手扯住里德尔的衣领,如同在用这种方式宣泄她的忿恨和委屈。

她强调道:“我没醉,我很清醒。”

看她脱掉鞋子后扯得费劲,里德尔索性在沙发靠背上坐下来,以便能同她平视。

“你不是想知道克莱尔今晚对我说了什么吗?我告诉你,不止克莱尔,我可以把所有我听到的都告诉你。”

如今的她力气大不如前,攥住他衣领的手很快松开。

里德尔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便令墙壁上的蜡烛重燃。他低头端详着阿芙拉的手腕,一面思量配药的剂量,一面抚过那上面青紫的痕迹——是刚才在她强行挣脱的过程中弄出来的。

她抽出右手,手掌贴着他的胸膛滑落下去,直至触到西装内侧那根与他骨肉紧贴的魔杖。

魔杖硌住里德尔的肋骨,被她按下去的时候,痛得人几乎难以喘息,他却连神情都没有变一变,亦没有退开半分。

“在被人用‘禁脔’这个词羞辱时,我无比清醒。在被人说无能、愚蠢、以色侍人的时候,我无比清醒。在被人说软弱无比、尊严尽失、不配被称作一名‘女巫’时,我无比清醒。因为只有保持清醒,才能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每一个讥讽的表情记下来,刻进我的骨子里、血液中。所以尽管说我是疯子吧——毕竟比起那些不堪入耳的评价,这已经是对我最佳的褒奖了,你不觉得吗?”

或许在旁人看来,她太善于折磨自己——她相信里德尔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明白,里德尔是旁人眼中她最坚不可摧的靠山,他等着她有一天难以忍受从而对他示弱,他要她的低头和乞求。

——可是她真的会吗?

“对于一名巫师来说,不只有魔杖可以用来争锋,里德尔。”她的右手逐渐用力,向里德尔反馈着他那些所作所为的徒劳无功。

甚至就算她只是一个麻瓜,她也一样可以说,世上并不是只有有巫师血统者才有资格争锋。

只要她想,可以将很多东西当作武器。不是她乞求谁得来的,而是就算他是汤姆·里德尔,也可以变成她手里的一把刀。

然而对于那些道听途说的言辞,里德尔并不当真,这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觉得那些流言既无聊又可笑,而且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连手段都可以不在乎,更别说在意旁人在背后说什么了。

“以色侍人。”他噙着笑重复她的话,在几根肋骨同时传来刺痛时还能若无其事般说笑,“其他暂且不论,光是这一条——谁的色,服侍谁?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么?”

“我清不清楚难道还重要吗?以前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可是现在我发现,好像不太行。”阿芙拉进一步上前,听灯芯在耳边炸开的噼啪声,也听见他的骨骼在静谧深夜中同紫衫木相抵发出的细响,就仿佛她恨不得用魔杖将他的肋骨抵碎。

这次,里德尔终于发出一声闷哼,但阿芙拉仍然没有放手。

在剩余不多的时间中,她必须想办法逼他一把,至少把她能做到的事做到——否则,她怎么能够瞑目?

他或许不会买账,但无论结果如何,她总要试一试。

“够了,阿芙拉。”在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中,里德尔握住她的手腕。对于外界的评论,他则没有再置一词。

僵持数秒后,阿芙拉猛然松开手。他频繁喘息,阖眼适应着肋骨起伏一瞬间带来的痛苦和张力。

阿芙拉独自提起裙子上了楼,将房门反锁。

她将裙子脱下,嫌恶地扔在角落里,看着它在一团火焰中化为灰烬,灰烬又化为尘埃,消散在空气中。随后,阿芙拉将自己彻头彻尾冲洗了一遍,免得留下一丝一毫酒会上的恶心味道。

出来换好衣服后,阿芙拉的房门被敲响。

她料到来人不会是里德尔——在这座宅子里,他是唯一一个惯于直接破门而入的人,从不在乎她是否给卧室上了锁。

里德尔痛恨他人的秘密,当然也包括她的。

阿芙拉披上一件薄外套开了门,看到托马斯站在外面——不知道里德尔是什么时候召唤他过来的。

他递来两瓶魔药,阿芙拉微讶:“你配的?”

托马斯还没来得及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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