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稔
而里德尔到现在都没有要因为前几天的冲突开口道歉的意思,不免让她猜测他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在阿芙拉换好衣服后,维尔塔宁的到来解释了这一切。
她先是敲了敲门,在得到里德尔的应允后才走进来,并将一个摆着魔药的医用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接着就离开了。
当里德尔打开瓶塞时,阿芙拉通过气味判断出那瓶魔药是生死肉骨水。里德尔的视线扫过在她的双膝——那里还残留着一片细小疤痕,看上去颇为碍眼。
阿芙拉对上他示意的眼神:“我可以自己来。”
但他丝毫不打算妥协:“我需不需要最后重申一遍,我是多么厌烦重复表态?”
阿芙拉可不想因为这种事和他发生冲突,毕竟他们之间值得大打出手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她靠坐在床头上,看着里德尔在床侧坐下来,拿起托盘里的魔药和棉签。
他的手指很凉,握住她的小腿搭在他腿上时,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别乱动。”他左手微微用力,将她的腿固定住。
药剂沾到皮肤时,那种令人不适的凉意和气味再次让阿芙拉微微皱眉。
她可不会天真地认为这是他表达歉意的方式:“里德尔,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做戏给谁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这么沉不住气,阿芙拉。你回来才几天?我以为你能装得更久一点。”里德尔不无讽刺地提醒道。
这让阿芙拉哑口无言。
“这双漂亮的腿上要是留下疤痕,可是件遗憾的事。”他一边自顾自说道,一边用指腹将药膏晕开在她皮肤上。
阿芙拉冷眼看着他:“你能不能有话直说?”
“或许你过几天需要出席一场晚宴。”不知怎的,他在提起这事时眼神很奇怪,“我还以为你会记得这事呢,又或是你的演技越来越好了。”
阿芙拉感到茫然:“我应该记得什么?你把我关在这里,我连大门都不能出,怎么知道你什么又被邀请参加了什么宴会?”
她在记忆里搜索了一遍,确信即使在他们闹翻以前,里德尔也从没提起过有什么晚宴。
他下一秒的话让她忍不住浑身发冷:“莱斯特兰奇先生的生日就在几天后,怎么难道你……竟然不知道?不过不要紧,因为他特地邀请了你——甚至直接将请柬递到了我这里。他这样迫切地想确认你的安全,我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感动?”
有了前几天的教训,阿芙拉着意保持着冷静:“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生日,更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如果你需要我陪同你出席,我就去。如果你不想让我去,我就留在这里。”
里德尔颔首:“很标准的回答,如果你还在上学,我想这个答案值得一个满分。”
阿芙拉知道他的潜台词——但是这不能让他满意,这世上很难有什么事物能完全让他满意。
不过好在,这也没有进一步激怒他。
里德尔为她涂完药后起身向外走:“后天蕾奥拉会陪你去挑选礼服——我有一条松绿色的领带,希望你能选到合适的裙子。”
“抱歉一问,我现在是连选择穿什么衣服的资格都没有了是吗?”阿芙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然后抓起床上的抱枕狠狠扔过去。
她只能安慰自己——一切还不算太糟,至少她可以借此机会让科尔温尽快离开伦敦,而且她终于有机会和维尔塔宁独处了!她们可以交换情报,而且阿芙拉还能打听到最重要的事,也就是这座庄园到底处在什么位置。
这甚至让她有些兴奋。
英国入夜后从来都算不上炎热,但也很少有这样临近夏季还会让人手脚冰凉的天气,就算是难见日光的深宅也过于夸张了。所以,阿芙拉推测她并不在伦敦,而是位于更加靠北的地方。
阿芙拉把一切都打算得很好,直到挑选礼服的那一天到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里德尔并没有让她和维尔塔宁单独出去,而且不知他是看出托马斯在她面前总是有点好说话还是什么,他居然选择让布奇·艾略特跟着她们。
这让阿芙拉有苦说不出。
他们同样还是幻影移形离开的庄园,然后在一家高定服装店附近落地。
宴会就定在明晚,时间不容许阿芙拉慢慢挑选和定制礼服,但店里有些应对这种情况的成衣可供挑选。
“我痛恨绿色。”阿芙拉在面对那排精致优雅的深绿色裙装时咬牙切齿。
维尔塔宁却很喜欢穿绿色系的衣服,阿芙拉早就发现了这一点。
此刻她一边帮阿芙拉挑选合适的款式,一边斜了她一眼:“色彩是无辜的,格林德沃小姐。”
她说着将好几条裙子举在阿芙拉胸前比了比:“这条不行,过于成熟了。这条又太夸张。这一条……”她顿了顿,“里德尔是怎么想的?这种暗调的绿色根本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