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
“轰隆——嚓——”
一道闪电划破夜晚的宁静,豆大的雨点顷刻间砸向地面,拍着窗户哒哒响。
一会儿,又是一道刺啦响的闪电,炸亮了半边天。
玻璃窗削弱了闪电声,可这刺耳的声音还是吓醒了林汀晚,她翻身摸过床头柜的手机,凌晨一点零五分。
人生一大幸事莫过于半夜惊醒看时间发现距离自己设定的闹钟时间还早。
她倒扣放好手机,继续睡觉。刚刚的闪电声还让她心有余悸,她左滚右滚掖好小毯子,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后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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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来,雨停了,气温明显下降了些。林汀晚披了一件长袖衬衫,洗漱完后下楼。
大门敞开,天色阴沉,院坝湿漉漉的,墙角边少有积水,池塘里的水涨了不少,将石阶上的淤泥也冲刷干净。空气同以往的更加清爽,就是混杂着泥土的味道,林汀晚不太喜欢。
在她转身往回走时,对面陈景维家的大门开了。陈万国走在前,他在后,脚迈出来就回身拉过门锁好,回头对上林汀晚的视线。
林汀晚豁然一笑,朝他们挥手。
陈万国瞧见,咧嘴笑着回应:“幺女,早上好哦。”
“早上好,外叔公!”她回。
没听到后面那人发出声音,陈万国侧身偏头点他,“见到人打招呼啊,这还要我教你吗?”
恨铁不成钢,人姑娘多热情啊,这个木头,什么时候才能让幺女变成我孙媳妇哦?老头子越想越气。
自从昨晚陈景维想明白后,看到林汀晚竟会莫名的脸红,心跳加速。
他轻咳一声,回道:“我晓得,我等会儿凑近点再说。”
陈万国不以为然,轻嗤一声,“最好是。”
走近后,陈万国冲林汀晚点头微笑而后走进屋里,在背后跟陈景维使眼色。
陈景维眉头微微一皱:知道了,会打招呼。
林汀晚先开口说话,活力满满,“早上好,陈景维!”
“早上好,汀……”他想了想,还是别叫姐了,万一真成了姐……改口,“早上好,林汀晚。走吧,进屋吃饭。”
???
叫的全名……这怎么叫着叫着还叫全名了呢,这样生分了好多,林汀晚怔在原地,没想明白。
唐惠回房换了件薄款长袖外套,出来正好看见林汀晚站在院坝发神,叫她:“狗儿,快来吃早饭塞,啷个木起了诶?”
林汀晚回过神,抬脚往里走,“来了来了。”
今早煮的面,俩孩子的面上都盖了一个煎鸡蛋,陈何友说小孩子长身体得多吃有营养的,鸡蛋胆固醇高,他仨老人得少吃。
陈何友嗦了一口面,开始感慨,“还好昨晚把东西都收进来完了,不然嘞,全都白干。”
“是呀,这要是没注意,我看兵儿那些宝贝花儿瑟,都怕是要烂完,还好还好,我还有得看。”陈万国很喜欢陈兵养的花,自从花搬回老家来后,他主动承担起照顾花的工作,每天看看心里都高兴。
提起陈兵,唐惠倏尔想起今早接的那通电话,传话给两个孩子,“哦对了,今早你舅舅给我打电话说让你俩去帮他看店,说那什么烟草公司的要给他们做培训,得去宁棠呆两天,大概十点钟的样子上来接你们,他现在在盘货上货。你手机他没打通。”
听完,林汀晚摸摸自己的衣服口袋,空空如也,回道:“好。手机早上没带下来,我吃完就去简单收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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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二十七分。
陈兵的车稳稳停在院坝。
俩孩子早早收拾好了东西在屋里等着,林汀晚翘脚窝在沙发里,电视放着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喜羊羊与灰太狼》,外面路湿,家里的狗也没出去溜达,乖乖地蜷缩在她旁边睡觉,陈景维则是坐在餐桌的竹凳上玩游戏。
陈兵进屋招呼,“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咱就走。”偏头看见坐在麻将馆竹椅上的陈万国,招呼他,“叔儿。”
陈万国点头,“兵儿来了哦。”
“嗯,来接两个孩子,”陈兵移回视线,轻轻催促,“走吧,大小姐。”
动画片里,灰太狼正好说出经典台词:“我一定会回来的~”林汀晚关掉电视,背上书包,表情故作严肃,“已收拾妥当,请指示。”陈景维也跟着起身,跨上黑色的大挎包,站在林汀晚身后。
回家几分钟了,都没见陈何友和唐惠,陈兵问:“外公外婆呢?”
吃过饭老两口上二楼收拾东西,说是腾点位置出来好放货,果不其然,陈兵的皮卡车后兜里拉了些货。林汀晚侧头冲楼上喊:“外公,外婆,舅舅来了,货也来了!”
楼上传来陈何友浑厚的声音,“让你舅搬上来。”
陈兵叹口气,真的是爹不疼娘不爱的,才到家水都没给喝一口,还得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