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1967秋
雨水打在玻璃上,狭窄的房间里,只点着一支蜡烛,瘦弱的男人躺在小床上,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正在收拾房间。
“莉薇,来。”瘦脱相的男人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女儿的瘦弱的身影,心中一阵酸楚。
奥利维亚转过头,身上的布裙子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洗得很干净,她趿着拖鞋走到父亲的床边,跪坐着,双手抓住父亲伸过来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莉薇,我就要走了”巴特勒睁着自己混沌的双眼,看向自己的女儿,“真是对不起,都是爸爸的错,没带你找回妈妈,还因为自私让你跟着爸爸过了这么久的苦日子。”
“爸爸,别说了,要不要喝点水?”奥利维亚止住巴特勒,挥了挥手装着杯子颤巍巍地飘到了她的手上。
“我的女儿真棒”巴特勒努力地笑了一下,瘦脱相的脸看起来有点可怕,但是奥利维亚并不害怕,她有些难过,“没事的,我一去世,你爷爷和姑姑会来接你回家,爸爸到时候也会在那的,还记得么?爸爸跟你说过……咳咳咳咳”他咳得蜷起了身子。
“爸爸!”奥利维亚想挣开巴特勒的手,起来给他顺顺气,但巴特勒的手出奇有力。
“莉薇,看着我,”他的眼睛亮的惊人,“书桌里的两封信,你交给你安娜姑姑和你爷爷,日记本,是给你的,等…等你15岁了,你自然可以打开的。”他喘了口气,他似乎看到什么,“诺拉,诺拉,你在哪里……”他双眼慢慢合上,脸上似乎又浮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眉头却又带着某种惊恐。
昏暗的房间里,奥利维亚跪坐在地上,将脸埋在父亲瘦如柴骨的双手里,暗暗啜泣。
林氏美食店是这个落魄社区为数不多的外国人食品店,店面很小,只有四张桌子和一个收银台,后厨却很干净,还有个会说英语的外国老板,平日里周边的住户也是时不时来买点炒面春卷,尤其是在这个萧条的时代,不贵又好吃大份的油炸物食物,是不错改善伙食的选择。
林旺林老板骑着自行车回到店里,暗暗叹了口气,走进了后厨。洗碗池边奥利维亚站在小板凳上认真地洗碗,林旺站在门口有些怜悯地看着这个瘦弱懂事的女孩,半晌开口道:“奥利维亚,你爸爸出事了。”
小女孩缓缓地转过头,一双蓝色的眼睛满是迷茫,手上还沾泡沫,似乎像听不懂林旺在说什么。林旺叹了口气,走到小女孩的面前,温柔地替她冲掉手上的泡沫,有些难过地说:“你爸爸去世了。”
3分钟的路程,奥利维亚觉得自己跑了许久,她木着脸看着自己住的楼下站着四五个服装怪异黑帽子的人,她似乎见过他们,又似乎不是他们,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似乎注意到了她,向她走了过来,一双锐利的眼睛打量了一番。
“奥利维亚·罗兰德-德勒蒙特小姐?”年轻人问道,奥利维亚直视他的眼睛,点点头,那一双蓝色的眼睛,啧,肯定就是教育部那个花老头子的孙女,穆迪这么想道,“请节哀,你爷爷和姑姑先去医院带你父亲离开了,一会就会过来接你的。”他警惕地看了一眼站在奥利维亚身后的林旺,半眯起眼睛,他在这个外国麻瓜身上感受到了一些危险,他将手搭在自己的魔杖上。
不过林旺的注意力不在穆迪身上,他双手搭在奥利维亚的肩上,看向从楼后面走出的人:黑色长风衣,笔挺,脖子上围着一条碳灰纯色丝巾,戴着一顶考究的呢子帽子,手里拿着一支做工精良的手杖,看起来很是贵气。
来人优雅帅气,似乎只有60岁,有点像住在奥利维亚楼上的罗丝姐姐口中的那个法国人阿兰·德龙,只不过年纪要大上许多。
“阿拉斯托,谢谢。”他向穆迪道谢,后者压了一下帽子,他看向了站在奥利维亚身后警惕的林旺,点点头,蹲下身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奥利维亚。
在埃德蒙第一次知道自己有了个叫奥利维亚的孙女时,他就不止一次的想象过她的样子,是像安娜那样的小甜心,还是像巴特勒那样傲慢,又或者像自己的妻子那样严肃?他生气于自己找不到他们,却又隐隐有些骄傲自己的儿子反追踪魔法学得精妙,时常担心会不会过得不好,却也从未没想过,与自己儿子再一次见面竟然是天人永隔,也没有想过自己的孙女不得不靠帮麻瓜(当然现在可能需要打个问号)洗碗或是送报纸赚房租钱,他看着眼前瘦弱的女孩,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你好奥利维亚,我是埃德蒙,你的爷爷。”埃德蒙迅速调整过来情绪,柔声说,“你安娜姑姑,先一步带你……父亲回去了。”
奥利维亚看着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她没有哭闹,只是回身用力抱了一下林老板,她很清楚,要不了一个小时,林老板会和房东奶奶罗丝姐姐肯特叔叔一样忘记她的存在,但是她想抱抱这个帮助了自己的叔叔。
林旺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回抱住这个小女孩,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袋子茶叶,递给奥利维亚,摸摸她的头,说:“实在太突然了,只有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