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摔碎夏娃 重来

上海市繁华世界闻名，确实如东方明珠般璀璨闪耀。快节奏的生活方式，精打细算的一点一滴，水光接天的炯炯天日，狭裹着过去的灰暗和动荡。这是世界眼里的上海，这是外地人眼里的上海。落寞孤寂，硬生生的精打细算和陌生空气，污浊的天空和光污染带来的不透明空气，还有沉闷的要死的心情。这是另一个角度的上海，这是，她眼里的上海。

距离和金月夜分开的第三百六十八天，距离定居上海工作的第三百五十九天，苏佑慧原本落落大方、疏落有致、飘逸迷人的长发已经被简短，稍稍没过耳根的短发，整齐的刘海，不见的自来卷，还有淡淡的妆容。

一切的一切，镜子前的苏佑慧，和过去很不同。和三百六十八天前的苏佑慧，很不同。

盘腿坐在沙发上，膝上摊着一本时尚杂志。封面的设计师十分夺目——荷兰设计师Amy白苏姬。不由笑着从茶几上拿起一杯茶：“苏姬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瞧这模样，瞧这装束，安宇风是怎么办到把你公开放出来的。”

荷兰，距离苏姬工作在荷兰三百四十九天。荷兰，她努力不想去看却不得不每天关注的地方——那是苏姬工作的地方，自然要看。——其实，自己也心知，自己到底想关注些什么。三百六十八天前的惊天巨变，让白苏姬选择到荷兰工作。她的愧疚，她的担忧，她的闪耀，她都知道为了什么——登上发行量最大的杂志，参加收视率最高的节目，可以让那个人，早点看到她也在荷兰，帮她找回来他。

只是，三百六十八天过去，没有音讯。

七年了……金月夜，你真的不想让我找到你吗？

李哲羽和裴少轩也在上海，一个将李氏集团的总部迁居上海，一个非要做裴氏财团亚太地区总裁而不去美国总部。

当时，还引起不小的轰动，以为李氏和裴氏要在中国战场正面撞击，谁知接下来发生的却匪夷所思——两家集团谁也没攻击谁，实力夹在两者中间的金氏产业却股价猛跌又涨停。分明摇摇欲坠，却总在几近破产的时候，两家集团同时注入资金，令它起死回生——然后，再一对一打压。三百五十九天，循环至今。

上海业界称这个略带神经病的现象叫“猫鼠之战”。猫捉到耗子，不吃它却要折磨死它。真是极具讽刺意味的名字。

想到这里，苏佑慧喟叹一声。

她抬眸看了看窗外的月亮：夜，如今的你，在哪里？还会不会偶尔想起我这个，可恶的人。

一切似乎回到了两年前的原点。金月夜和她分离，没有想过会遇见或是在一起。只是……与两年前相比，她失去了一个最爱她的人。三百六十八天，没有一天，她放弃过寻找他。

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金姨的计策。金姨瞧不起她，认为她只是为了攀附权贵。看似意外又突兀的一切，其实不过是因为那场暴雨带来的意外，将一切提前了。她太过怯懦，实力也太过渺小，所以太过卑微。三百六十八天前，面对金姨的阻挠，什么也没有的她，只能选择屈辱跪在金家门外，祈求她稍稍的怜悯，让她看他一眼。

现在的她……裴氏财团御用律师，大大小小的案件，在一年之内，不眠不休，打胜了不下两百场。关乎商战的，不关乎商战的，统统接纳。如今，律师界里，“苏佑慧”三个字也是可以拿得出手的了。她在努力，努力让自己刷掉满身的卑微。只是……夜，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苏佑慧轻轻拉了窗帘，半躺在床上。我会等，哪怕遥遥无期。伸手，熄了灯。那一刹那，站在楼下的翩翩身影，仰头看着，琉璃如火的眸子一点点璀璨起来。

“嗯？挖墙脚？！”苏佑慧坐在茶水间，听到裴少轩的助理艾希的那句话，差点喷出了牛奶，“可是，我是律师又不是经理，挖哪门子墙角？！”

“说了你还不信。”艾希将文件夹交到她手上，“诺，你看看。总裁已经要把你‘转手’了。对方是法国的S.J.公司，听说这家公司牛气的不得了，成立不到半年，就打入了中国市场。啧啧啧，潜力啊。现在开了条件，要把你挖过去。”

苏佑慧接过文件夹没有看，直接放在了桌上：“但是‘挖墙脚’应该是比较卑鄙的事情吧。正常步骤不应该是只有我知道的吗？怎么第一个知道的是总裁？”

“所以我说，这家公司牛气啊。”艾希喝了口星巴克，“他那总裁就让助理给总裁打了个电话，牛叉哄哄的说要挖你墙角。然后总裁就答应了。”

“什么？！”苏佑慧不由站起了身，“这么说，这件事板上钉钉了？”老天，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什么什么S.J.公司，如果要她搬离上海怎么办？如果要她去法国怎么办？

她守候了一年，没舍得换的地址，万一金月夜回来了她却走了怎么办？！

她耐不住性子，即便知道裴少轩不会做出损害她利益的事，但还是走了进去。“少轩，我听说，我要被挖了？”

“嗯。”裴少轩专心致志玩着游戏。